朱祁钰看向钱氏,问道:“你知道银杏嫁过去时怀孕了吗?”
“不知道啊,她也没说啊。要是说了,我……我……”
朱祁钰冷笑说:“你会打掉她腹中的孩子,然后再把她给嫁了,是吧?”
钱氏低头不语,沈海激动的问道:“那孩子……那孩子是谁的?”
钱氏迟疑了一下说:“那段时间银杏没有服侍过别人,只服侍过沈少爷!”
沈海哈哈笑道:“好,太好了,沈家有后了!沈家有后了!”
朱祁钰冷冷地说:“你高兴得太早了,你可别忘了,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是杀害沈富的凶手!”
王志信摇摇头说:“他们可是爷孙,这小子还下得了手,这可是坏了伦常的!”
钱氏也说:“这样的人要千刀万剐!”
朱祁钰摇摇头,这事就是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
他说:“当年你去找银杏时,如果多嘴问一句,事情结局完全就不会是这样了。”
沈海呆了一下,然后就痛哭起来:“都怪我,都怪我啊!”
时间很快就到中午了,沈海的干儿子又送了午饭过来。
王志信已经抓了十来只兔子放在这里,他在每个碗里取了一些食物,然后喂给了兔子吃。
没多一会,兔子突然暴毙,这可把大家给吓了一跳!
朱祁钰抽出刀指在这人脖子上,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吓得叫道:“小的不知道啊,小的只是送饭的,这做饭的另有其人啊!”
“是谁?”
“是厨娘!是原来府上的厨娘!”
王志信冷哼一声说:“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九!”
“虚岁十九吧,实岁十八!沈海,他是不是长得和沈富有些像?”
沈海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干儿子,过了好一会,他说:“他不像老爷,不过有些像少爷!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收他当干儿子的。”
干儿子吓了一跳,他说:“干爹,您不能胡说啊。”
“我没胡说,你的确像少爷,你不会是小少爷吧?”
干儿子呆住了,朱祁钰看着他说:“说吧,你的真名叫什么?”
“小的就叫狗娃啊,进了府,干爹嫌狗娃不好听,就给我改了叫沈谦的名字。”
“你亲爹叫什么?姓什么?”
“小人不知啊,小人从小就是孤儿,从小是被爷爷收养长大的!”
王志信冷笑说:“编,你继续编!大人,我把他带回去,好好的审一下,一定会让他说实话的。”
朱祁钰点点头,让他去了。
沈海迟疑了一下说:“大人,他毕竟是少爷的骨肉,能不能开恩,留他一命?”
朱祁钰冷冷地说:“他杀了十六个人,如果确定他是凶手,他必死无疑!”
“唉,那能不能在他临死前,让人给我沈家留个种?”
朱祁钰摇摇头说:“这事不行!你们沈家就是坏事做得太多,才会绝后,留种的事还是别想了!”
沈海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
钱氏问道:“大人,现在凶手抓到了,我是不是安全了?”
“安全了,你回去吧。”
“多谢大人。”
朱祁钰离开了,他回了锦衣卫所。
只是他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可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朱祁钰想了一下,把去隔壁县的锦衣卫叫了过来说:“你再去一趟隔壁县,找一个长小看着周庆的儿子长大的人,带他过来看一下这个狗娃,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小的这就去。”
锦衣卫走了,朱祁钰则在等着王志信的审问结果。
只是他还没等来结果,就有一个春香楼的仆人赶了过来。
他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死了……又死了!”
“什么?谁死了?”
“我家老板娘!”
就是钱氏,她才刚回去没多久,结果又死了。
朱祁钰叫上了王志信,然后赶去了春香楼。
王志信说:“这么说来,这个狗娃不是银杏的儿子?”
“多半不是,真凶另有其人!”
他们赶到了春香楼,钱氏死在了她的房间里,她面带恐惧,七窍流血,和其他人的死状一样。
“又死一个,看来要保护好沈张氏和沈海啊。走,我们回沈家。”
两人又来到了沈家,沈海已经收到了消息。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死了?”
“死了,看来凶手不是狗娃。”
沈海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了傍晚,送饭的变成了一个女人。
她是沈家原来的厨娘,她送饭过来时问道:“管家,狗娃人呢?我等了他一下午,也没见他人。”
沈海看着朱祁钰他俩,朱祁钰说:“呆会就会放了他。”
“放了他?他犯事了吗?”
“没有,要是犯事了,就不会放了。”
“哦,这样啊。”
这时王志信说:“他受了伤,最近是送不了饭了,还是麻烦你送饭过来了。”
这时候他已经用饭菜喂过兔子了,兔子好好的,于是大家就吃起了饭。
至于狗娃,他被折磨了一顿,最后却查明事情和他无关。
锦衣卫也没有赔偿,只是帮他请了一个大夫,可是这治疗费用还要他自己掏钱。
而狗娃也不敢多说什么,谁叫他倒霉呢。
如此又过了一天,第二天,沈府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了。
沈海脸色有些难看的坐在那里,现在参与了当年之事的人,就只剩下沈海和沈张氏两个人了。
这两人都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一个是主谋,一个是直接动手的人。
也不知道凶手会先杀他俩中的哪一个啊。
早上,厨娘送了早餐过来,王志信和之前一样,验过早餐没有毒。
只是沈海没有胃口,一点也没吃。
他对厨娘说:“麻烦你送去给夫人吧,她还没吃。”
“是。”
这时朱祁钰站起来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朱祁钰看着厨娘,问道:“你叫什么?”
“小女子姓曾。”
“你多大了,嫁人了没有?”
“今年十八,没有嫁人。”
朱祁钰点点头,跟在她的后面。
曾氏来到了后院,然后就看到沈张氏在那里发着呆。
她过去说:“夫人,吃饭了。”
她把早餐端了出来,是很简单的早餐,就是一碗鸡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