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许浩的话,吕瑞没好气的说:“你们还想得真的简单,这对他是好事,对我来说,没准就进去了。”
“大人,这事对您来说并不难啊,这一百万两的大工程又不是没搞过,咱们可以再和之前一样搞啊!”
吕瑞骂道:“你以为这还是正统朝吗?是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的?现在的规矩有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
“规矩再严,不也是您和江大人一起弄嘛,你们是翁婿,江大人不会为难您的。”
吕瑞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说:“你去和郑禄说,再加十万,不然这事没法做。”
许浩低声说:“这事还不是由您说了算嘛,他只能听着,不用和他商量!”
“行吧,这事就这么办吧。”
吕瑞开始操作了起来,朱祁钰也在等待着。
大概半个月后,一切手续都办好了,钱也批了下来。
工程款一共是一百万两,结果到朱祁钰的手上时,却只有七十万两了。
他皱着眉说:“又少了十万。”
许浩说:“没办法,你想多要,吕大人也想多要,就只能这么安排了,我的那份呢?”
结果朱祁钰只是冷笑一声,然后说:“许浩,你的事犯了,跟我走一趟吧!”
许浩呆住了,他傻傻地说:“郑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首先我不叫郑禄,我叫朱奇,是廉洁局的局长!你因为涉嫌贪污,请跟我们走一趟!”
许浩愤怒的叫道:“你敢阴我?我才不去呢,我要去告你!”
他知道廉洁局,也知道这是专门查贪腐的。
可是因为廉洁局还没开张,他一点也不害怕。
朱祁钰看着他要走,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吗?”
行动组的人把许浩给包围了,他连反抗都没机会,然后就被带走了。
就在同一时间,吕瑞也在进行着一场谈话。
谈话的双方是工部尚书江渊和吕瑞。
江渊说:“贤婿啊,京城到天津卫的铁路快开始了,你过去盯着吧。这是我特意在皇上面前为你争取来的,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事实上恰恰相反,这事是朱祁钰主动提出来的。
他找到江渊,让他找一个心腹盯着这条铁路。
并且朱祁钰还承诺了,这事要是办好了,将不吝赏赐。
江渊当然不会肥水流了外人田,他把这事交给吕瑞,就是想让他立功升官。
只是吕瑞迟疑了一下说:“岳丈大人,您不是让我一直呆在都水清吏司嘛,现在我要是立了功,不就要离开了吗?”
江渊叹了一口气说:“事情变了,退休金制度一出来,我就知道皇上的意思。
就是想让大臣们在六十岁之后主动告老还乡,要是还留在这里,就是惹人厌烦了。
我今年五十五岁了,也没几年可以做了。不如趁着这几年,把你推上去,你能不能做到我这个位置,就要看我们爷俩的努力了。”
吕瑞这下才明白了,他说:“大人,您放心,我会尽力往上爬的。”
“这就好,你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吧。”
吕瑞回家收拾了一下,然后第二天就出城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刚出城,就被廉洁局给抓了。
这就是一个计策,朱祁钰把他引出来,然后再抓人,这样就不会惊动江渊了。
江渊只会以为吕瑞是在天津卫干活,不会知道他被抓了。
吕瑞被带到了廉洁局在天津卫的驻地,这里原来也是锦衣卫的产业,现在转给了廉洁局。
吕瑞叫道:“我无罪,你们为什么抓我?”
“吕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吕瑞吃惊的看着朱祁钰,大声说:“你不是郑禄嘛,你怎么在这里?”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廉洁局的局长朱奇,郑禄不过是我的化名罢了。”
“你阴我!你故意设下陷井,让我去踩!”
“可是你还是上当了,你贪了三十万两,好大的胆子啊。就凭这一条,你就可以被杀了!”
吕瑞冷哼一声说:“但是呢?我还不了解你们的套路,把我的前途说得有多黑暗,然后说一个但是,只要你做了什么事,你就可以保我没事。”
“聪明,就看你同不同意了。”
“你想要什么?”
“江渊的犯事的证据!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部说出来!”
“哼,做梦!”
朱祁钰也懒得再问了,他对旁边的人说:“韦勇,拜托你了。”
韦勇冷笑一声说:“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开口的。”
朱祁钰离开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韦勇过来说:“大人,他老实了。”
朱祁钰笑了一下,重新回来了。
还是之前的吕瑞,可是现在他的态度是老实了许多。
“你开始说吧,把你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
吕瑞开始说了起来,旁边的书吏在拼命的记录着。
吕瑞是十年前考中了进士,然后被分到了都水清吏司,这可是一个油水十足的职位。
吕瑞也不知道是谁帮了自己,反正以他的资历,是不可能坐到这个位子上的。
几天之后,江渊就找到了他。
当时江渊并不是工部尚书,而是左侍郎,不过已经有很大的权力了。
两人聊了一会,吕瑞就果断的投靠了他。
对于吕瑞的聪明,江渊还是十分满意的。
不过江渊也怕他说一套做一套,所以考验了他半年,就做主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了吕瑞。
从此以后,吕瑞在都水清吏司就是老大了,哪怕几个和他同官职的人,也是要听命于他。
接下来吕瑞就大开眼界了,他知道这个部门油水足,可是不知道这么足。
而且那五花八门拿钱的技巧,好多是他想都想不到的。
接着银子如流水一样的涌进他的家里。
只是唯一可惜的事,这些钱只是在他手上过一手,然后就转到了他岳父江渊的手里。
当然,吕瑞也能分到一份,只是和江渊一比,就少得有些可怜了。
不过吕瑞还是十分的满足,因为就在他中进士之前。
他是什么也没有的穷小子,现在有钱有权,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