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益跟着朱祁钰和邵节走了,他们找了一个小吃摊,朱祁钰买了三碗面,一人一碗。
只是钟益太饿了,他飞速的吃完了自己的这碗,然后看着另外两人。
朱祁钰又给他要了一碗,钟益又几口吃掉了。
朱祁钰没有再点了,他说:“你不能一下吃太多,吃多了容易把胃给撑破,两碗就很好,这面份量很足。”
要是以前还是大少爷的钟益,肯定是不乐意的,会大吵大叫。
可是现在他当了三年的乞丐,早就学会察颜观色了,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乖乖的等在那里。
等朱祁钰和邵节吃完了面,三人一起离开了。
他们找了没人的地方,朱祁钰才问道:“你爹不是百户嘛,怎么你会变成这样?”
钟益一下就哭出来了,他说:“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我们一家全死了!”
朱祁钰早就知道钟涛被调走有猫腻,可是他没想到居然钟涛一家全死了。
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三年前,我突然被我娘叫醒,她让我逃,要是再不逃,我也要死。我娘让我钻狗洞逃出去,只是那洞太小了,我娘钻不过去,结果就被一个黑衣人给杀死了!”
出事的时候钟益已经八岁了,早就记事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母亲被杀时的场景,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
钟益逃出来后,发现有人还在追查他。
他走投无路之下,逃到了一个破庙里。
结果这里有一个小小的丐帮,有三个成年乞丐和十几个未成年的乞丐。
钟益逃到这里,也脱掉身上的好衣服,换上了破烂的衣服,装成了和别的小乞丐一样。
这样他才逃过了追杀,从此以后,他就在破庙里住下了,每天要讨几十文钱回来给三个成年乞丐。
而这三个成年乞丐就是靠着小乞丐们讨来的钱,天天可以喝酒吃肉,而小乞丐则是饱一顿饥一顿的活着。
听完了钟益的话,朱祁钰淡淡地说:“邵节,你跟他过去,打断那三个成年人的两条腿,让他们成为真正的乞丐。”
“是,大人。那些小乞丐呢?”
“你再租个院子,让他们住下来吧,以后全部跟我走,我给他们找一个活命的地方。”
朱祁钰想把这些孩子全部扔进武学里面学习,等到他们成年之后,这些人就是最忠心于他的人了。
因为是朱祁钰给了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还有读书写字,出人头地的机会!
邵节依言去了,没多一会,带回来十二个小乞丐,大的只有十二三岁,小的六七岁。
朱祁钰看着他们说:“想不想以后天天吃饱饭?”
“想!”
“想不想天天睡好床?”
“想!”
“想就好,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们以后吃得好,睡得好!”
年纪大的那个也是十分的机灵,马上跪下来说:“谢谢贵人!”
“不要叫我贵人,叫我老师!”
“谢谢老师!”
朱祁钰满意的点点头,对邵节说:“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大师兄,我交给你一件事,你带着他们去洗澡,然后把他们的衣服都烧了。”
“是,老师。”
邵节也跟着改了口。
朱祁钰去买了一些小孩子的衣服,不是有多好的,就是普通的麻布衣服。
可是对这些小孩子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等到钟益洗好了澡,换上了新衣服,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朱祁钰问道:“你还记得害你母亲的凶手叫什么吗?长什么样子?”
“我记得他的长相,叫什么不知道。”
“这样啊,你来描述,我来画,你看看我画得像不像。”
“好。”
朱祁钰开始按照钟益描述的画起画来,这中间洗好澡的孩子都围了过来,想看他的画。
朱祁钰让邵节带着他们出去吃饭去了,只留下已经吃过东西的钟益。
经过两人一个时辰的努力,朱祁钰终于是画出了一个人来。
钟益指着这人说:“就是他,就是他害死我母亲的。”
朱祁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郑荃回来了,他看到了朱祁钰画的人像,于是说:“咦,这人我认识,他就是和我交接的人之一!”
朱祁钰点头说:“看来杀钟百户一家的人,和跟你交接的是同一批人,只是这些人会是什么人呢?”
其实最可疑的还是本地的千户,可是郑荃又确认过,不是千户的亲卫,那线索又断了。
郑荃想了一下说:“要不要问一下本地人?”
“也只能这样了,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他。”
朱祁钰来到了一家酒馆,这里的伙计见过的人最多,也许他能认识。
于是朱祁钰把伙计叫了过来说:“小兄弟,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见过这个人吗?”
“咦,这不是王财主家的护院嘛,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袁维。”
朱祁钰也没想到,居然真的一下就找到这人了。
朱祁钰问道:“你知道这个王财主是做什么的吗?”
伙计为难地说:“客官,你看我这也忙着呢,是不是等我不忙了再问啊?”
朱祁钰哪里能忍啊,拿出一两银子说:“可以说了吗?”
伙计一笑,拿过银子说:“可以,当然可以。我跟你说,这个王财主可不得了,他是我们这里最有钱的主,同时势力又大。
就好比这个袁维,他本来是千户大人的亲卫,可是因为王财主大方,给钱高,他就跑去给王财主当护院去了!”
朱祁钰也没想到,这个袁维居然真的是军人,看来郑荃也没猜错。
朱祁钰问道:“千户不管这事吗?”
“千户是个软弱的人,再加上王财主也给了他钱,他就装成没看到了。结果这样一来,有更多的当兵的跑到了王财主那边,给他看家护院。
现在王财主手下有好几百人,全是军中出来的,可不好惹了。
客官,我看你是外地人,你最好也别去惹他,要是惹到了他,轻则被打一顿,重则连小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