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朱祁钰怀疑周序也是被人给骗了,真正的骗子把他灭口之后,就潜逃了。
可是现在听了冯亮的事,朱祁钰又产生了疑惑,说不定周序没死,这事就是他的主谋。
当然,这两种可能都有,朱祁钰也不知道哪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朱祁钰摇摇头,回到了锦衣卫所。
两天之后,叶明全派出去的人也陆续回来了。
结果除了杭州和宁波之外,还有两个地方也有人被骗了。
四个地方被骗的金额加起来,超过三百万两白银了!
这绝对是一个超级大案,在这之前可能还没有骗子能骗走这么多钱的。
叶明全看着案卷说:“这个周序还真的厉害啊,居然骗了四个地方,三百多万两银子。”
“他一个人肯定不可能完成的,一定有人帮他。我们一个一个的查吧!”
“好。”
他们先去了一个受害人的家里,要问一下这人被骗的经过。
这家受害人叫魏俊,他也是一个大商人,家里的资产也有过百万了。
只是一时贪念,上了周序的当,被骗了四十万两。
当朱祁钰见到魏俊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不停的呻吟着。
“魏老板这是病了?”
他儿子魏青在旁边说:“回大人,我爹这是心疼的。”
“四十万两啊,我要干多少年才能赚回来啊,这一下全没了。”
魏俊说着,居然又哭出来了。
朱祁钰摇摇头说:“行了,我们来找你,不是听你来哭的。现在我有话要问你,你好好回答。”
魏俊终于是停止哭泣了,他说:“大人请问吧。”
“好,你和周序是怎么认识的?”
“朋友介绍的。”
“哪个朋友?”
“是一个叫马义的朋友。”
“马义?他这次被骗了没有?”
“被骗了,他运气好,当时他有一批货被压了,手上没现钱,所以只借了五万两给周序。”
朱祁钰点点头,把这事给记了下来,准备回头再问问马义。
朱祁钰又问道:“你和他认识没多久吧,怎么就这么相信他的话,一下借出这么多钱给他?”
魏俊叹了一口气说:“主要是他为人大方,而且仗义。他在杭州这段时间,帮过不少的人,我看他为人真的不错,就认为他是可交之人。”
“那他身边有什么人没有?”
“他身边跟着好大一群朋友啊,这些人都上了他的当了。”
“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记下来,我们回头一一的去问。”
“是。”
其实朱祁钰手上有一份名单,上面是被骗人的名单。
他想看看这两位名单有没有什么不同,如果出现跟在周序身边,可是没有上当的人,那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周序的同伙了。
魏俊一边写着名单,朱祁钰一边问道:“你们给钱是给的现钱,还是银票?”
“现钱,他说是去澳洲承包金矿,那边没有皇家钱庄,银票去那边没人认,所以就找我们要了现银子!”
“这钱是交给他,还是给了谁?”
“送到了船上,是那艘海狮号。”
朱祁钰点点头,海狮号是周序的私人船,这船和船上的船员也跟着周序一起失踪了。
又问了一些细节,朱祁钰这才拿着名单离开。
他问叶明全:“这份名单和被骗人的名单有没有什么区别?”
“有,有三个人没有被骗,分别叫高志、罗威还有李倩儿。”
“李倩儿是谁?”
“这里青楼的头牌,现在还是清倌人,平时陪有钱人喝喝酒,弹弹琴,是卖艺不卖身的。”
“走,我们过去瞧瞧。”
这样的人是周序同伙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因为一个骗局里,是需要一个美女来迷惑男人们,让他们降低警惕心。
不过当他俩到了百花楼,李倩儿还没有起来。
老鸨子说:“大人,请别见怪,我家姑娘昨天晚上陪客人很晚,白天才睡,所以还没起来呢。”
“晚上陪得很晚?不是说她是清倌人吗?怎么现在就出来接客了?”
“没有,昨天是有一个赌局,就在天和赌坊。两个赌客各拿出了五十万两来赌,他们赌了一晚上,我家倩儿当陪客,也跟着呆了一晚上。”
“合拿五十万两?这不是一百万了?这是哪位豪客啊?”
老鸨子说:“一个是从关外来的参客,一个是南洋的大地主!”
朱祁钰皱了一下眉,他看了叶明全一眼。
叶明全会意点点头说:“我会去查清楚他们的底细。”
朱祁钰说:“李倩儿呢?让她出来吧。”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出来了。
她没有化妆,素颜出来的。
可是因为底子真的很好,所以虽然没有化妆,可是还是十分的动人。
李倩儿坐下了,朱祁钰问道:“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
“知道,为了周大官人的事吧?他可是惹出了天大的祸事啊,几十万两的银子也敢骗,真的太大胆了。”
“你之前天天跟着他出入,有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对来?”
“没看出来,他和一般的豪客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嘛,可能就是他更加的大方。”
这是废话,别人的钱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而周序花的钱是别人的,当然不心疼。
朱祁钰又问道:“那你知道他和谁的关系最好吗?”
李倩儿想了一下说:“他和别人的关系都差不多,要说最好的,可能就是马义吧。”
之前魏俊也说过,他是马义介绍给周序的,所以马义这人十分的重要。
朱祁钰又问道:“那你觉得这个马义为人如何?”
“他?他比周大官人要小气很多。周大官人打赏我们每次都是几百两,而马官人每次就几两银子,而且还是抠抠搜搜的。”
朱祁钰没有多做评价,他只是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案子和马义有没有关系?”
“应该没有吧,马官人也被骗了几万两,应该不会参与其中吧?”
“可是你也说了,他为人抠搜,几两银子都舍不得,怎么会拿出几万两来借给周序?”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周序说服了他,也许是他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