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朱祁钰打了一个哈欠,又到了十天一次的早朝了。
从他登基以来,他就讨厌早朝,在他看来,真的没必要这么早起来。
他还好,四点钟起来,五点钟去参加早朝。
至于官员,比他更惨,要半夜就起来,三点的时候就要在午门等候,一直等到五点钟,然后一起参加早朝。
朱祁钰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早。
大家七点起床,八九点钟开朝会,其乐融融,这样不好吗?
可是就不,大臣们就说了,这是祖制,是不能改的。
朱祁钰没办法,只能是尽量的减少早朝。
他已经从一天一早朝,改成三天一早朝,然后改成了现在的十天一早朝。
不过就算是这样,朱祁钰还是很不喜欢早朝,他就想永久的停了早朝。
朱祁钰坐在龙椅之上,有气无力的看着
一般来说,早朝就是做个样子,把提前准备好的几个议题拿出来商量一下,然后早朝就此结束了。
只是今天出了一些意外,一个御史站了出来说:“臣有奏!”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臣要弹劾河道总督潘季驯,贪脏不法,草菅人命!”
朱祁钰一下就醒过来了,然后问道:“你可有证据?”
“有,臣有人证物证,都可以证明!”
这个御史开始说了起来,等他说完之后,朱祁钰就放松下来了。
他还以为潘季驯是真的有什么事呢,原来他说的都是朱祁钰知道的。
所谓的贪脏不法,就是他在修红旗渠的时候,某个季度的预算超标了。
这个朱祁钰已经让人查过帐了,是合理的。
主要是那段时间运气不好,连着有好几个人出了意外身死了,为了出怃恤金,所以钱一下就花多了。
至于草菅人命,也是这几个人的事,其实是他们运气不好,被山上落下来的石头给砸死了。
这只是意外,结果却被御史说成是潘季驯为了赶工,而逼死了人。
朱祁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御史了。
他们天天呆在京城,屁事不干,就是说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朱祁钰淡淡地说:“董御史说得很有道理,朕看不如这样吧,朕命你为河道御史,去前线查一查,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总比你在京城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要强。”
董御史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才不想离开京城呢。
京城多舒服啊,每天上上班,吹吹牛,一天就过去了。
每个月还有好几天假期,可以和朋友出去喝花酒,作作诗,唱唱曲,这小日子不知道有多舒服。
而修河道的前线,那可是最苦的地方。
没有酒楼,没有歌姬,只有劳工唱的号子,有时候连水都没有。
他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所以他马上说:“陛下,臣身体有疾,不能远行,还请陛下换人去吧。”
朱祁钰冷冷地说:“让你们做点事,你们就有疾了?朕要的不是空谈之人,要实干之人。诸爱卿要切记,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以后所有都察院的御史不能只呆在京城,要出去看看人间的疾苦。
就从董御史开始,你先去河道当三年御史,盯着潘季驯,看看他有没有不法之事。你当满三年之后,再巡视天下,每年巡一个省,什么时候全大明都巡视到了,你再回京!”
董御史一下就瘫坐在地上了,完蛋了,他这辈子都回不了京城了。
别的不说,光是十三个传统省巡完就要十三年,更何况还有关外、安南、南洋这些新得的地方,这些地方巡完,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董御史想要求情,可是朱祁钰根本就不管他,站起来就走了。
董斌站在那里发呆,以往的同僚没有一个过来看他。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董斌以后算是没前途了,他这辈子都要在外面东奔西跑,不可能回京了。
这样的人以后帮不到自己,那自己为什么还要和他多说话?
董斌发了一会呆,然后疯狂的跑回家了,他要自救。
他从家里找了一些宝贝,然后当天晚上,悄悄的来到了首辅王文的家里。
本来王文是不想见他的,这家伙刚得罪了皇上,自己可不想和他沾上。
可是谁叫对方送过来的东西太好了呢,王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见一下。
一见面,董斌就跪了下来,哭道:“大人,您一定要救救在下啊!”
“老夫怎么救你啊?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让你去河道当御史,然后巡视天下,这可是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陛下的好心。”
董斌十分的郁闷,这也叫看重?
他也不废话,直接说:“大人,只救您帮我一次,之后在下一定有厚礼送上。”
“厚礼?有多厚?”
“二十万两!”
“你还挺富的啊,不过不够!”
“三十万!”
“五十万,老夫就帮你一次。”
董斌咬咬牙说:“好,成交!”
他拿出了三十万两银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说:“大人,之后的二十万明天送过来。”
王文也不怕他不给,于是说:“咱们也不敢推翻陛下的决定,不过陛下也只能命令活人,死人是命令不了的。”
“您是想让在下假死?”
“是的,去河道干一两年的活,然后出个意外落水,这样死不见尸,你也不用再去巡视天下了。”
“可是官位呢?要是没了官位,在下不如直接辞官不作就好了,哪里还用假死啊?”
王文笑了一下说:“你还真贪心。这个好办,你再换个假身份,继续做官好了。”
“假身份能做多高的官?”
“这要看你有多少银子了,你再出五十万,可以给你一个进士身份,然后让你去当布政使!”
董斌眼前一亮,布政使可是一省之长,绝对的高官了。
他想了一下说:“罢了,我去凑钱,就要布政使了!”
“好,你慢慢凑钱吧,你先去上任,当个一两年的官,等这事平息下去了,然后再假死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