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卫装成的大夫,便就这么留在了王府。
安若锦亲自提笔,写了好几个药方,又教了那暗卫一些基本的药理。
这些东西,用来蒙混过关,已经足够了。
“叶倾城”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因而,安若锦还是得保持痴傻的模样示人。
而皇帝派去调查军饷一事的钦差,也已经追上了那运送军饷的队伍。
此次运送军饷的负责官员,兵部侍郎刘源,正指挥着将士将装有军饷的箱子从车上卸下来,堆在了早就准备好的空地上。。
他早早地就投入了傅珩麾下,要不然,傅珩也不会将运送军饷的事情交给他来做。
这一次军饷被劫,同他也有很大的关系。
正是因为他的狂妄自大,军饷被劫走后又没有第一时间让人去追,才会有这么眼中的后果。
因为早早就从京城那边传来了消息,刘源早命令手下人准备好,自己也在驿站里头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只等两位钦差过来。
“两位大人舟车劳顿一路过来,想必已经很幸苦了吧?”
刘源能够得到傅珩的信任,在溜须拍马这种事情上,自然有一手。
他提前接到了傅珩的密信,和兵部的曹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迎着他们二人进了驿站。
不得不说,傅珩在耍小聪明方面,确实很有一手。
他不仅瞒住了京城那边,就连运送军饷的队伍里,也只有刘源和他的副官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底下的将士们,只知道军饷曾经被人给劫走,而后又被追了回来。
“两位大人的来意,下官已经清楚了,两位若是还不相信,装着军饷的箱子都由外头将士们把守着,上头的封条也都完整,您二位可以亲自查看。”
曹大人一早收到了他的眼神暗示,接过他的话茬:“是啊李大人,我们刚才来的时候都已经瞧见了,不如休息一日,明日再去仔细查看?”
“不行,陛下交代过,要尽快查清楚这事,事关军饷,不能有任何拖延!”
李大人开口时,便是刚正不阿的语气。
他一脸严肃地看向刘源:“刘大人现在就带我们过去吧。”
刘源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想到眼前这位毕竟是陛下直接派过来的,自然不敢表露出来任何不喜。
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好在,他已经按照殿下交代的,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李大人先他们一步走出了驿站,来到了外头。
守在这里的将士面上有些懒洋洋的,直到见到李大人过来,这才站直了身子。
李大人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开口训斥他们,只是冲他们示意,让他们掀开其中一个箱子的封条。
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的银锭。
“大人您看,这里头的官银,可没有任何人动过,数量也都对的上。”
好几个箱子都被打开检查,表面上,都是白花花的银锭。
瞧着没有任何异常。
“确实没错。”
李大人点点头,按部就班地数完所有的箱子,又对了对从兵部那里拿来的单子。
这样一丝不苟地检查完后,他又重新将箱子上的封条给贴上,让将士们将箱子给重新抬回去。
见状,刘源同样松了一口气。
这下只要让李大人回到京城成功复命,这事,就算是彻底掩盖过去了。
到时候这些银子运送到边关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牵扯到三殿下身上。
只是在那些箱子被送回原位的过程中,有个将士踉跄了一下,手中的箱子瞬间脱手,砸到了地上。
那原本应该牢固不已的箱子,只是从这点高度掉了下去,竟然直接散了架!
里头,除了银子,竟然还有一些石头杂物!
“等等!”
李大人自然瞧见了这一幕,瞬间死死地皱起了眉头。
“这里头,除了银子,怎么还会有别的东西?”
刘源顿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对啊,这里头怎么会有石头?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守的?”
“刘大人,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吧?”
李大人不顾他的阻拦,大步走到那些箱子面前,又掀开了两个。
这里头,竟然只装了薄薄一层银子,
而这些杂物里头大多是石头,因而只要不翻到
从外面来看,这箱子的封条完整,旁人看着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陛下!”
皇帝之所以会选李大人过来,便是因为,他在朝堂之上,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形象,也不会被任何一方轻易收买。
刘源看了曹大人一眼,后者眼中满是疑惑。
来之前,三殿下可没和他说会是这种情况啊?
难不成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曹大人也是在兵部待了多年的老官员了,见到这情况,很快反应过来。
一定不能让李大人先将消息传回京城。
至少,要让他们想办法联系上殿下,让殿下提早做好应对。
可他显然低估了自己这位同僚的耿直。
“陛下有令,钦差大臣在外时,有权先斩后奏!”
他斩钉截铁地扔下了这句话,便准备让人去将这消息传回去了。
“曹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啊?”
刘源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眼见要暴露,更是慌得不得了。
而因为傅珩此前收到消息的时候,瞒得太好,因而到现在,曹大人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又或者是中途出了纰漏。
根本没有怀疑到傅珩身上。
曹大人连忙压低声音开口:“你还不赶紧想法子递信回去,李大人这边我先帮你拖着,你务必要让殿下先知晓这件事!”
刘源忙不迭地点头。
他很清楚,军饷不管是被劫还是丢失,只要让陛下知道了,他这个主事人都脱不了干系!
眼下,只有三殿下能够救他!
毕竟他是为了三殿下才这么做的,三殿下当初也说过,不会不管他的。
驿站外头一团糟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方才的那个“不小心”摔倒的那个小卒,已经悄悄退出了人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