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无奈,他只能松了口。
叶夫人也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等到叶如霜嫁入三皇子府后,她就会从丞相府搬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夫人刚才的态度刺激了叶丞相。
他此时的态度倒是软化了些许。
“纵然和离,可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丞相府的东西,属于她的,她自然能带走。
他倒也不会计较这些东西。
“不必了。”
叶夫人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并没有接受他这突如其来的好意。
早在多年之前,她就已经对这个男人死心了。
看着叶夫人离开的背影,叶丞相反倒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叶夫人为何会这般坚定地选择和离。
这些年,他明明没有亏待她啊?
他永远都不可能想明白。
……
得知叶夫人已经向叶丞相提出了和离,安若锦倒是松了一口气。
别院那边都已经收拾好,叶夫人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待到和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她便也可以做回自己了。
这个时候,去往西夏的商队,倒是也给她带回来了好消息。
安若锦组建这支商队,可不只是为了赚银子。
她还从温奕那里借了不少人手,专门用以在西夏那边打听消息。
尤其是和傅珩有关的。
这一次,虽没能找到傅珩当初和西夏勾连的证据,可也带回来了让她颇为惊喜的消息。
早在安家军“通敌叛国”的消息半年前,傅珩身边的人,似乎就已经出现在西夏了。
不过,安若锦还是不清楚,傅珩当初,到底是同西夏的哪一位王子搭上了线。
可这并不妨碍她诈傅珩一下。
她将边关传回来的这些信息都整合到一起,然后悄悄地让人送入了皇子府中。
安若锦还在上头做了记号,确保傅珩瞧见这些东西的第一时刻,就能知道这其中藏着的深意。
她倒是还想着再坑傅珩一把,只是近来,的确是抽不出时间来谋算。
倘若做的太过,没准会让傅珩意识到,在背后动手的另有其人。
况且,得知她会医术之后,两位舅母更是对她好奇不已,再加上她们也和陈太妃一样,一直都想要个乖巧的小女儿。
便更加喜爱安若锦了。
这般热情甚至让安若锦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家两位将军夫人都回了京城,倒是有不少想要同陈家交好的人家,以各种名义向慎王府递来了请柬。
倘若全都拒绝,难免会让人觉得陈家太过高傲。
因而,陈太妃挑选了一番,将那些曾经在暗地里说过王府坏话的人都排除掉,这才从中选了一家前去赴约。
安若锦自然要跟着一起去。
这一次去的,不是某个权贵的府上,而是京郊的一座庄子。
安若锦对于京中贵妇人玩乐的手段,向来一知半解,因而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京郊的庄子里头能有什么热闹。
反正,陈太妃都会将一切给她安排好就是了。
不会让她耗费半点心神。
安若锦倒是发现,哪怕她现如今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表现,可陈太妃依然习惯性地按照以前那样来照顾她,两位舅母就更不用说了。
在这几位长辈面前,她当真是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这种时时刻刻都被人记挂着的感觉,安若锦当真是第一次在陈太妃这里体会到。
很快,她们这一行人都到了京郊。
大舅母董珠习惯了在北边的生活,此时仍然是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头上也鲜少有珠饰点缀,却无人敢嘲笑她穿的过于简朴。
宋毓和陈太妃也稍稍打扮了一番,不过也没有特别隆重。
反倒是安若锦,从头到脚无不透露着她们对她的重视。
瞧着安若锦此时的模样,暗地里羡慕她的人,倒是更多了。
此前她们还可以嘲笑这位慎王妃天生痴傻,慎王在朝中也并无多少权势,可现在看陈太妃和陈家这两位对她的重视,她们羡慕都来不及,又哪里还有心思说什么酸言酸语?
人群之中,叶如霜今日同样到了场。
她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三皇子妃,想要来巴结她的人,自然比以前要多了不少。
只是,瞧见那赐婚的圣旨后,叶如霜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反倒有些患得患失。
加之叶夫人的事情,更是让她心中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很想找个机会和安若锦聊聊,没想到今日倒是正好碰上了。
“倾城,你,你当真都好了么?”
叶如霜眼中的神色异常复杂,如今面对恢复正常的“叶倾城”,她倒是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来应对了。
以前她在叶倾城面前时,总因为对方的痴傻,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怜悯。
可自从“叶倾城”慢慢变好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怜悯她。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们之间都没有以真正的姐妹关系相处过,往后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安若锦应了一句,很快开口:“姐姐来找我,是想问我母亲的事吧?”
至于有关傅珩的事情,她此前都已经提醒了那么多回,叶如霜还是听不进去,她倒是不必再提了。
“好端端的,夫人她,为什么要提和离呢?”
叶如霜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一点。
她倒是不是和叶丞相一样,觉得这些年丞相府没有亏待过叶夫人。
只是好端端的,为何非要选择和离呢?
“既然已经过不下去了,为何不能和离?”
安若锦瞧着叶如霜此时的模样,倒是能够猜出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无非是觉得叶夫人和离之后,很有可能会遭人非议。
“况且,日子都是自己的,为何要去在意别人怎么说?”
想到这里,安若锦忍不住叹了口气。
“难不成,母亲她还要因为旁人的说法,继续委屈自己不成?”
叶如霜张了张嘴,安若锦说的这话,此前从未有人和她说过。
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反驳。
“姐姐往后,要是遇见了两难的境地,也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