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安若锦的话,叶如霜眼中有瞬间的茫然。
且不说以后,之前茶楼那事,她不就是选择了委屈自己么?
她不过是质问了傅珩一句,事情传出去之后,反倒像是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殿下他,明明说过,永远都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可是,她和叶夫人,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当初父亲和叶夫人成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成婚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面。
她和殿下却是两情相悦。
应该会不一样的吧?
安若锦瞧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便能够猜到,自己刚才话中暗藏的忠告,叶如霜肯定没有听进去。
既如此,她倒也不必继续再说下去了。
“可是,倘若夫人后悔了怎么办?”
“母亲她为何要后悔?她手上有嫁妆银子,又不必再操心别的,怎么可能会后悔?”
其实在安若锦看来,叶夫人唯一会后悔的地方,大概是后悔和离得太晚了。
白白在丞相府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除此之外,倒是真没什么可以后悔的地方。
叶如霜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瞧见陈太妃已经在招呼安若锦,便只能作罢。
陈太妃让安若锦过去,只是要给她介绍几位平日里交好的夫人。
安若锦一一行过礼后,倒是敏锐地在人群之中,察觉到了一道仇恨的视线。
她下意识地循着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了安晴柔的双眼。
安晴柔还没来得及收敛好自己眼中的嫉恨,就被安若锦给抓了个现行。
她有些慌乱,可是面对安若锦,她始终都保持不了冷静。
这段时间,除了傅珩,她最怨恨的,便是这“叶倾城”了!
她不过就是想要算计她罢了,还没有成功,她凭什么那么对她?
早知道,她就在“叶倾城”还痴傻的时候,就先动手解决掉她了。
那样既能够让安梦儿得到慎王妃的位置,她也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
瞧着她怨怼的眼神,安若锦只觉得可笑。
其实,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安晴柔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针对前世的自己就算了,可明明叶倾城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也要苦心算计?
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
她这样的人,就好像全世界都应该欠她的一样。
既然想不明白,安若锦也不会再去想。
现在的她,对安晴柔已经有了防备,那不管她在暗地里还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没办法奏效。
她朝安晴柔露出一个笑,在安晴柔看来,这就是在挑衅。
安晴柔心中越发怒火中烧,不过,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自己脸上的情绪又隐藏了起来。
正好在这时候,有夫人提议让自己的女儿前去展露一下才艺,安晴柔倒是趁着这个时候开了口。
“我听说,慎王妃在医术上有极高的天分,那其他方面呢?总不至于一事无成吧?”
安晴柔这个时候,也算是彻底和安若锦撕破脸,倒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假模假样地讨好对方。
纵然她接连好几次在安若锦面前吃瘪,可她还是不觉得自己会败给一个才恢复正常的傻子。
上次失误,肯定是因为安梦儿的拖累。
安晴柔这话,成功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安若锦的身上。
陈太妃微微皱了皱眉。
她活了这么多年,又哪里看不出来安晴柔的这点小把戏?
只是安晴柔到底是个小辈,她要是和她计较,只会是抬举了她。
安若锦勾了勾嘴角,毫不畏惧地同安晴柔对视。
“我的医术如何,你上次都瞧见了,至于其他的,你当真要我展示?”
她倒是有心要展示,只是怕安晴柔到时候吓破了胆子。
安晴柔在心中冷笑,这么一个傻子,能够学会些治病救人的本事就已经算不错了,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也就陈太妃这种傻子,才会将这样的存在当宝贝!
“慎王妃该不会是别的什么都不会吧?”
安晴柔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这话,已经是很明显的针锋相对。
只是这时候,倒是能够看出来,安晴柔平日里的人缘,到底是有多不好了。
她都说出这般得罪陈太妃和陈家的话来了,都无一人出面阻止。
“倘若会的话,”安晴柔因为此前的事情,已经彻底怨恨上了安若锦,“又怎么会这般推托呢?”
安若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她解下今日临出门时,董珠让她带上“防身”的鞭子,手指缓缓握紧。
正当安晴柔还想要出言嘲讽的时候,只察觉到自己面前一道残影闪过,只是瞬间,她手中的茶杯便被鞭子给卷走,落在了安若锦面前。
那鞭子,险些就要甩在她的脸上!
安晴柔脸上难掩惊恐之色,她猛地抬头看过去,却发现安若锦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在慢条斯理地将鞭子重新卷好。
“怎么,”安若锦歪了歪头,如同以前那样,露出一个单纯至极的笑来,“不是你让我展示的么?”
“这一招,我昨天就展示了一次,小倾儿居然就学会了?”
董珠倒是没有理会旁人各异的脸色,反倒是一脸的惊喜。
“真厉害!也该叫你舅舅军中的那些人都过来瞧瞧!”
陈太妃同样是一脸的自豪:“我就说了,倾儿聪慧,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
她们二人开口,才将其他人从震惊之中给解放出来。
安若锦刚才这一手,的确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哪家贵女,才艺竟然是耍鞭子?
只是这件事和陈家沾上关系后,倒是又显得正常了起来。
有些年纪大些的贵妇人,还记得陈太妃当年还未入宫的时候,是如何张扬肆意。
她教出来的儿媳妇,不管怎样乖张都是正常。
主动出言挑衅的安晴柔,反而被忽略了个彻底。
她眼中的惊恐好不容易才散去,就发现不少人已经开始围着陈太妃恭维起来,更是气得双眼发黑。
要不是她一直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只怕要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