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也不要怪罪下官,要怪,就怪陛下为何偏偏要派王爷来此吧!”
林平生怕会有错漏,不敢和傅九霆多言,只想着先解决了傅九霆再说。
“王爷放心,下官会让人留王爷一个全尸的。”
他话音刚落,林子里,却并没有如同他预料的那般冲出人来。
反倒是一片寂静。
他直接瞪向一旁的下属:“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
下属的后背也冷汗直冒,他的确已经安排好了啊!
刚才快要到这里的时候,他还先派人过来通知这些人,让他们赶紧准备好。
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大人说的,应该是这些人吧?”
一个带血的人头从林子里被抛了出来,紧接着,是好整以暇骑着马出来的安若锦。
她手中长剑上还沾染着血渍,仍然挡不住那剑上的森森杀意。
“怎么会这样?”
那人头正好滚到了林平的马边,林平低头一看,不是他安排的人又是谁?
他眼见事情败露,眼中狠意越发浓重。
所幸一狠心,就要先解决傅九霆再说。
只是眼下这一幕,更让他目眦欲裂。
原本出入都需要借助轮椅的傅九霆,此时竟然直接站了起来,躲过了他的袭击不说,反倒直接拔剑朝他冲了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傅九霆手中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难道,慎王一直都在伪装?
“破军,将人带回去。”
傅九霆可不打算解释,制住了林平以后,就直接把人交给了破军。
林平这一次的安排极其隐秘,除去少数的几个亲信外,城主府便没有别的人知晓了。
现在,傅九霆安排在城主府的那些后手,应该也已经将人给控制住了。
果然,等他们回到城主府以后,这里仍然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风浪。
林平被侍卫押到了城主府内,破军很快领着人,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他这时候才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看向傅九霆的时候,更是满脸的不甘:“所以,王爷一早就怀疑下官了?”
“那倒没有,其实,一开始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
安若锦将傅九霆损人的功夫学了个十成十。
“倘若林大人没有狗急跳墙要对我们出手,我们也不敢确认不是?”
“你!”
林平被安若锦这话气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他死死地盯着傅九霆:“王爷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如今,就不怕陛下知晓么?”
“那你做的那些事呢?”
傅九霆冷冷地看向他。
要是这林平是个好官,那就算他是皇帝那边的人,他也不会对他下手。
只可惜,他在宁城这些年,不仅没有造福百姓,甚至还做下了不少的恶事。
正说着,破军已经从林平的书房中回来。
瞧见破军手中拿着的那些东西,原本还想要垂死挣扎的林平,直接就瘫软在了地上。
安若锦先是从破军手中接过了一本账本,才翻看了一半,就已经眉头紧锁。
这里面清楚地记载着这些年朝廷拨下来的银两。
真正用到百姓身上的,竟然不足十分之一!
大半都被林平拿去孝敬上峰,打点
这城主府内的每一处,都是用百姓的血肉堆积起来的。
在林平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城外的百姓,每一日都食不果腹,还有受尽欺压。
而果然如同安若锦此前预料的那般,那一日他们在堤坝上看见的,果然都是林平刻意寻来演一场戏给他们看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苦力。
附近村庄里的青壮年,竟大多都死在了年复一年苦累的徭役之中。
纵然如此,林平仍要往他们身上收纳苛捐杂税,简直要将这些百姓给活活逼死!
这些年,直接或者间接因他而死的百姓,数以千计。
而这些,朝廷竟然半点都不知晓。
听着自己的罪状一条一条被破军念出来,林平却仍然没有半点悔改之心。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官者,哪一个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此时的状态,其实已经接近疯魔。
此刻更是看向傅九霆,面露嘲讽之意。
“我忠于陛下这么多年,就算此次事情败露,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陛下也会保住我的性命的!”
只是,他这话才说完,就只见到眼前一片寒芒闪过。
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安若锦瞧着傅九霆直接拔剑,将林平一剑斩首,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在她看来,就这样死了,当真是便宜他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让林平活着回到京城。
反正,在这里搜集的证据已经足够,现如今林平已死,更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让林平活着回到京城,反倒会增添不少麻烦。
安若锦还有另一件担心的事情:“那此地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城主府的仓库里头,应该还有不少金银,拿出来应该能顶一段时间。”
燕报门的人,已经四处去寻摸懂得修堤坝的工匠去了。
林平贪得最多的,还是用于堤坝上的银子。
此处的堤坝能撑到今年,已经算是极限。
一旦决堤,那么不光宁城的百姓,下游的百姓同样会遭殃。
……
林平的死讯,随着累累罪证一起,送回了京城之中,很快就送到了皇帝案前。
将东西都看过以后,皇帝第一时间,自然是因为林平犯下的罪行而震怒。
可更让他恼怒的,是傅九霆的先斩后奏!
他可没有给傅九霆斩杀朝廷命官的权力。
傅九霆这般,是不打算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么?
况且,傅九霆竟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今日随意打杀的是朝廷命官,来日,是不是就是他这个皇帝了?
一时之间,皇帝都忽略了林平的累累罪行,满心都只在对傅九霆的忌惮之中。
可碍于百官的压力,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皇帝还是不得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傅九霆给夸赞一番。
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下了早朝以后,皇帝的面色,已经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