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秋嬷嬷的回忆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夜里南宫瑾都会带着沐锦妤去去秋嬷嬷的小院,只是不同的是南宫瑾会刻意避开和沐锦妤的单独相处。

这一日当沐锦妤给秋嬷嬷施完针,正收拾东西的时候,秋嬷嬷突然开口道。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秋嬷嬷,我是来给你治病的。”

秋嬷嬷思索了好久,但是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生病了。

“我得的是什么病?”

沐锦妤看着秋嬷嬷对话思维正常,想着她可能清醒了,而南宫瑾在听到里屋的对话时,不由得走了进来。

“嬷嬷,你还认得我么?”

秋嬷嬷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子,一时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但是又不认识南宫瑾,于是犹豫的摇了摇头。

南宫瑾看着秋嬷嬷的反应,于是拉着她的手,嘴里唱起了童谣。

“小孩,小孩睡觉觉,睡了觉觉长高高,长大以后骑大马,骑上大马挎大刀……”

秋嬷嬷听到这里又看看南宫瑾的脸,伸出了粗糙的双手摸着南宫瑾的脸喃喃的说道。

“你是瑾皇子,你长大了!”说着老泪纵横。

南宫瑾也是有些难过,抓着秋嬷嬷的手更紧了紧,沐锦妤看着眼前的情形,便悄悄的退了出来,她想也许南宫瑾有很多话要和秋嬷嬷说吧。

南宫瑾并没有注意沐锦妤的离开,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沐锦妤不需要回避。

“嬷嬷,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母妃为什么会突然离世?”

秋嬷嬷沉默了良久,缓缓的开口道。

“娘娘她是自己服毒的。”

“为什么?母妃为何会服毒?”

“锦皇子,娘娘她是服毒不假,可是也是被皇后逼得,娘娘未出阁前就认识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君上,君上也是对娘娘一见钟情,并且两人很快就私定终身,可是后来为了借助皇后家的势力,不得已娶了如今的皇后为正妃。”

说到这里秋嬷嬷缓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了起来。

“娘娘本来就是个心气高的人,当初因为这件事,就彻底断了与君上的来往,后来君上登基后,一道旨意便封了娘娘为贵妃,可是娘娘心中依然对君上负了她的事不能释怀,入宫后君上对她是百般宠爱,她却从不踏出兰苑半步,后来有了锦皇子你后,你母妃才偶尔会露出些许笑颜。”

咳咳!咳咳咳!秋嬷嬷的身体太虚了,说到一半又咳嗽了起来,南宫瑾赶忙倒来一杯水给她,秋嬷嬷喝了两口水又感觉好了许多,便接着说。

“皇后是个面慈心恶之人,在外人面前,她大度,宽容,善解人意,可是私底下她可以笑着做最毒辣的事,她嫉妒君上对娘娘的宠爱,有一段时间里你经常流鼻血,可是太医院的太医没有一个人能查出你得了什么病,娘娘为此也是急坏了,可是有一天皇后来到了兰苑。”

南宫瑾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猜出来八九分,不由得问道。

“那后来呢?”

“皇后对娘娘说,你并不是得病了,而是中了蛊,只要娘娘识相一点,她便放过你,皇后走后娘娘思索了好久,一天夜里便服了毒,而当时的皇后还未生养,也便就解了你的蛊。”

秋嬷嬷讲完了这些过往,南宫瑾的双目那满满的恨意都快喷了出来。

“嬷嬷,那你的毒也是皇后给你下的么?”

秋嬷嬷点点头。

“嗯!她怕我知道的太多,就命人给我灌下了鹤顶红,我在情理之中吃下了当初君上赐给娘娘的一颗可解百毒的丹药,只可惜我喝下毒药的时间太长了,丹药并没有完全解了我体内的毒,不过也没什么,如今我可以活着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南宫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房间的,在他的记忆里母妃很美,但是却极少笑,但是只要待在母妃的身边就会有说不出的开心,可是有一天他病了,高烧不退,人也昏昏沉沉的,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母妃就去世了,他想找到伺候母妃的宫人,可是那些人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问自己的父皇,父皇只是对他说母妃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不会回来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也是那个时候起他从瑾皇子变成了现在的太子,别人眼里太子之位是如何的高高在上,可是他宁愿不做这个太子只要母妃能回来,如今从秋嬷嬷口里得知这些,他的心乱了。

沐锦妤看着失魂落魄的南宫瑾走到院子里来,不由的心中有些心疼,在沐锦妤的眼里南宫瑾向来都是沉着冷静,如今却好似一个受伤的大男孩。

“你没事吧?要不坐下来喝杯茶?”

沐锦妤指了指石桌上丫鬟刚才给她沏的茶。

南宫瑾听到沐锦妤的话,好像在黑夜里突然出现了一盏明灯一样,顿时心里不再是一片漆黑。

“嗯!谢谢!”

于是两人不多言语,只是走到石桌前坐下静静的个起了茶。

南宫瑾不说话,沐锦妤也不问,一时间空气中静的只有茶碗的声音,过了许久南宫瑾才悠悠的开口。

“谢谢你!”

“什么?”沐锦妤不知道南宫瑾谢她什么。

“谢谢你帮我医治秋嬷嬷!”

听到南宫瑾这样说,沐锦妤也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南宫瑾会因为这个谢她,因为她一直都觉得这是她和他的约定。

“不用谢,这是我答应你的,只是很遗憾我不能彻底治好秋嬷嬷。”

“这样已经很好了,真的!”

是的,南宫瑾从心里是这样想的,秋嬷嬷是他在三年前无意中遇到的,遇到的时候秋嬷嬷混在乞丐堆里,而且神志不清。

南宫瑾把人带回来安顿在这个小院里,暗中寻遍了杏林高手,可是无人可以解毒,至于沐锦妤他只是想着死马当做活马医,不成想秋嬷嬷还有清醒的一天。

沐锦妤看着这样的南宫瑾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而且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残酷。

“那个!其实秋嬷嬷能醒过来,一半是体内毒素减少,另一半应该是回光返照,我在给她施针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毒侵五脏,时日无多。”

南宫瑾听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么些年,他清楚秋嬷嬷的状况,只是无能无力。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