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的视频停止了播放,却并没有关闭,而是将画面定格到那名伤者受伤的位置。
那根贯穿了伤者的钢筋,此刻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利刀,扎着每一位参会人的心头。
经验丰富的司仪给出了足够多的时间供大家思考,十分钟过去了,正当司仪准备询问有没有人有办法救得了这个伤者的时候,齐石先她一步站了出来。
“我希望大家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哪怕是不成熟的想法都可以提。
有的时候一叶障目,或许你自己觉得不可能、行不通的事情,在别人那里却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激发出他人还没有想到的想法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希望大家畅所欲言,我们大家一起集思广益,希望能想到办法把这人救下来。”
齐石在中医界里德高望重,很多人都服他,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执着的不放弃救助每一个人的机会。
此时,他的话在人们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只是很快就令他的失望了,他看到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无能为力的遗憾,以及越来越的人摇头表示救不了的失望。
“黄老,你有好点子没有?”
齐石点名中医
界圣手黄兴华,对他露出殷切的期望。
黄兴华祖上是华佗关门弟子的传人,一身医术代代相传,到了他这一代,更是扬长避短,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传到他这一代,更是一根银针袪百病,多种针法百花齐放,有的放矢的针法对不同的患者,采取不同的治疗方法,在中医界里素有鬼才之美誉。
就在众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黄兴华的脸上,希望能听到他不同凡响的见解时。
却听到他摇了摇头,遗憾的道:“实在是惭愧,这名伤者,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让倒刺刺进她的动脉里的法子。”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都沉默了下来。
素来鬼点子最多,常常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中医界圣手黄兴华,都没有办法,其他人就更不抱希望了。
学术交流会的负责人齐石,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一方面是惋惜正是大好年华的年龄,却要英年早逝。
另一方面,他期待能从这么一个棘手的病例里,发现不一般的人才。
现在看来,目前国内的医学水平,比之过去的一年来说,也没有多大的起色,还是那么的按部就班,并没有出现
能够让人耳目一新的人才。
如此看来,他的期望就要落空了。
唉!
齐石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这声叹气声,就像是蝴蝶效应似的,引发了更多的叹气声。
“请问,这名伤者目前在哪里?”
突然一声唐突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在这个众人都情绪低落,为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还是救不人而失落,全场都陷入到了低迷的情绪中时。
张宸的出声,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他的脸上。
陈东青打从看到了张宸,尤其是从韩絮那里听到了张宸一手银针用得出神入化以后,就有意无意的总是暗中打量着张宸。
此刻他听到张宸开口,问的内容还是有关众人都束手无策伤者的情况,忍不住就声音一冷:“他想干什么?”
韩絮也是听到了张宸开口,打量了他一下这后,却是满脸的期待:“先听听他想干什么?”
“伤者此刻就在这里,你就是邬县中医院院长孙卫亮推荐而来的村医张宸?”
齐石听孙卫亮说过,给他的邀请函,他推荐自己医院副院长张宸参加。
说是副院长,恐怕还是孙卫亮觉得张宸实际上的
身份——黑山村的村医太离谱,怎么可能由一个村医去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学术交流会,这才给了张宸一个虚名罢了。
故有此印象。
他原本也不是那么的看重门第观念,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的点出了张宸真实的身份。
这或许是他也和在座的许多人一样,不忍心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此凋谢,却又无能为力的悲哀,心情不好这才口不遮掩了用有些不屑的口气,点出了张宸的身份。
几乎是话才说出口,齐石就后悔了。
他懊恼的差一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怎么可以把张宸的身份说出来,这会让张宸多么的无地自容的啊!
还没有等张宸回话,会馆里已经是哗声一片。
中医界圣手黄兴华顿时就是一脸不屑的说道:“听到有人开口,我还道是哪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想出法子来了,闹了半天,却是一个村医开的口?”
“奇怪,他是怎么进来的?”
“村医怎么够资格来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学术交流会?”
“该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九玄针传人周不凡,平时就自命不凡,此时也是视无草芥般的看了张宸一眼,然
后又快速的收回目光,看向了齐石,颇有点质问的意思说道:
“齐会长,金手指中医学术交流会,那都是医学界里的栋梁之材才有资格参加的会议,什么时候无关人等,也可以进来,还有说话的权力了?”
张宸就是不想自己太出挑,从而引起轩然大波,这才耐着性子等待,想看一看有谁的医术可以把那名伤者救回来。
他原以为,这里齐集着国内著名而又顶尖的医学专家,应该会有人有办法的吧?
他等了又等,无奈就是等不到一句他想听到的话。
甚至于齐石这个中医协会的会长都亲自上台去鼓励,去号召了,还是依然如故的没有人站起来说两句。
眼看着齐石脸上失望的神色越来越浓,大有就要宣布这个伤者听天由命时,他才不得已站了起来。
他能救,原本只不过是不想出风头,他只是观望并学习就好。
却哪里想到这里的这些自命不凡的这个专家,那个学者的,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他可以。
他无法坐视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能救的情况下,却由于不想出风头,不想太过招摇而不救。
权衡轻重后,他这才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