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思雁此时正病恹恹的,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她勉强抬起头。
见到来人是宁执晓,她的眼里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恨意。
“你……你……!”
饱含愤怒的声音沙哑难听,宁执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的嗓子不想要了?”
对面的女人严厉说道,盖思雁只好闭了嘴,但仍死死地盯着宁执晓。
“先坐吧,别紧张,我们就是来问问情况而已。”
男人明显是来唱白脸的,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和事佬一般缓和了气氛。
宁执晓道了一句谢,便走到自己这边唯一的椅子旁,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我叫徐鸿运,这位是简荟,我们都是堂内的领事。“
徐鸿运笑眯眯地介绍了自己和旁边那位面无表情的简荟,随后说道:“你就是宁执晓吧,我们只是来找你问一些情况,想不起来也没事,你记得住什么就说什么。”
宁执晓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三日前你曾与盖思雁见过面,对吗?”
“是的。”宁执晓点头表示确有此事,同时补充道:“是她找人来约我的。”
“你为何答应了呢?你在宗门中认识的人不多吧?”徐鸿运追问。
“的确不算多,但那人说是安长老找我,我本来就与安长老有些交情,我便没有多想。”
宁执晓神情自若地回答着,反正她的确和安长老认识,其中找不出什么差错。
“但你们约见的位置可是后山,你想过后果没有?”
“长老约见哪敢不从,更何况……”
宁执晓指指自己腰间的那块身份玉牌,“后山对于掌门亲传弟子,应该也是开放的吧?”
“的确,倒是我们忘了此事。”
徐鸿运笑着说道,好似接受了宁执晓的说法。
但随后他话锋一转,竟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你可曾想取盖思雁性命?”
徐鸿运目光炯炯,瞳孔里倒映着宁执晓的容貌,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而宁执晓则不由自主被徐鸿运的眼睛吸引,盯着他的眼睛,自己的双目却逐渐无神。
“是密法,别被他蛊惑。”
阳景仙尊的声音立刻在宁执晓耳边响起,宁执晓只觉得双目一瞬的刺痛,随后立刻恢复清明。
强忍着怒意没有质问,宁执晓假装密法施展成功,蠕动嘴唇小声说道。
“没,没有……”
“她胡说!她那时候明明说了,她要我有去无回!她在骗人!”
盖思雁听到宁执晓的呢喃,立刻起身,用她那嘶哑到不行的嗓音吼道。
“坐下!”
一旁闭着眼睛的简荟猛然睁开眼,呵斥一声,盖思雁瞬间面色发白,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你也够了吧?”
简荟看向徐鸿运,眼里满是冷漠:“再继续下去,可不是我一个法术就能解决的损伤了。”
“我明白我明白。”徐鸿运笑嘻嘻地挪开宁执晓脸上的视线,随即宁执晓整个人抖了抖,全身松懈下来。
“去。”
一道莹白的光芒随着这一个字,从简荟的逐渐落到宁执晓的头顶。
“好东西,别动。”
宁执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个机灵差点就想用灵气阻拦,听到仙尊发话,她才安静如鸡坐在原位,耷拉着脑袋,好似还没从密法中解脱出来。
等到白光从头顶洒下,宁执晓只觉得如沐春风。
甚至感觉自己第三条经脉都松了……等等!
宁执晓在心中大吃一惊,自己的第三条经脉,竟然打通了?
来不及惊讶太久,宁执晓便听到徐鸿运的声音,他在喊自己。
暂时将这份惊喜抛在脑后,宁执晓装作刚刚苏醒的模样,迷茫道:“我刚刚是……”
“没什么,你只是有点累了。“
徐鸿运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一个杯子推到宁执晓面前。
“这个是加入灵髓精华的水,喝了你能精神些。”
宁执晓将信将疑地看着面前灰扑扑的杯子,里面盛着白色液体,有些像上辈子的牛奶。
“的确是灵髓,不过只是浸泡过而已,喝了的确有些好处。”
听到仙尊这么说,宁执晓这才端起杯子,将其中液体一饮而尽。
等宁执晓放下杯子,徐鸿运脸上又挂起笑容:“麻烦你把当时的经过再说一遍。”
早有预料会有这个,宁执晓沉吟片刻,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所以你只是为了自保才对盖思雁出手的对吗?”徐鸿运问道。
瞥了眼他手上握着的留声珠,宁执晓点点头,随后补充:“我主要是想吓唬吓唬她,更何况当时妖兽暴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何苦与她鹬蚌相争后,让妖兽们渔翁得利呢?”
“你骗人!你明明对我下了死手!要不是我运气好,我早就是尸体一具了!”
盖思雁的眼神怨毒到仿佛有了实质,恨不得在宁执晓身上剜下一块肉。
“是你领会错我的意思了。”宁执晓眼睛都不眨地说着假话,“我只是想击杀在你身后偷袭的妖兽而已。”
“毕竟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深厚的很,不是吗?”
“如果以后我和顾哥修成了正果,我们还有亲戚关系,到时候更得多多照应了,思雁姐。”
“谁和你情谊深厚!杂种!贱人!修竹哥才不会喜欢你这个丫鬟!等我伤好了,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听了宁执晓的话,盖思雁暴跳如雷,她恨不得现在就上来给宁执晓一巴掌。
“好了,她伤势严重,你别刺激她。”
简荟发了话,一个法术落到盖思雁身上,她立刻陷入昏睡。
宁执晓则闭了嘴,一个凝水决装满杯子,连忙喝了一口。
刚刚那些跟顾修竹有关的话,差点没把她自己给说反胃了。
要不是想刺激刺激盖思雁,她才不想恶心自己。
“情况已经清楚了,你回去吧。”简荟说道,不过在宁执晓起身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身为掌门亲传弟子,更要以身作则。”
“后山虽然对你不设禁,但也要通报一声才行。”
“多谢简领事指点。”
宁执晓对着两位领事行了一礼,大门打开,她跟着带自己的来的那位执事走了出去。
大门关上,简荟对徐鸿运说:“你先把她带回去,我还有别的事。”
很快,戒律房光线暗淡,回归寂静。
而跟着执事走在通道之中的宁执晓,却发现前面的路多出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