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要进去放蛇笼。”
邓熹玉刚把它们的蛇毒给全提取出来，现在需要找一个恒温的地方让它们好好休息。
“来不及了。”
宋白拉着邓熹玉往县衙的地方走，还不忘交代楚克、周东二人，把曾露珠也一并带走。
“喂，我还要帮师父放蛇笼。”
曾露珠被衙役架起来走路，用力挣扎好几次，都甩不开他们的手。
顿时抱怨起来：“早知道，我就不减肥了。”
“露珠，你就跟邓神仙一起去吧。”曾麻子在后面说道：“蛇笼我一个人来放。”
“曾伯伯，要放在屋子里面，千万不要让老鼠进去。”邓熹玉交代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老鼠吃掉它们。”曾麻子在后面大声回复。
邓熹玉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到肚子里。
一路上，她有好几次都想问宋白，云中郡晋长史找她做什么？
但是当她看见郝菜的时候，就不打算问了。
晋长史想了解的应该是关于活死人墓的事情。
等到邓熹玉来到县衙，看见的是四个人。
准确的说，是三个活人，和一个被水发泡的尸体。
这……是什么情况？
邓熹玉来不及多问，宋白就对着站着三位活人说道：“晋长史，晏进中郎将，夏芮校尉，曾露珠跟郝菜已经带到。”
“好，我们这边询问一些事情，她……”晋长史的目光落在被水发泡的女人尸体上，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跟玉玉来处理。”宋白回答。
“也好，让我亲眼看看她的能力，才不枉我给她写推荐信。”云中郡晋长史说道。
在他的记忆中，邓熹玉就是比普通仵作，能力要强一点的女子。
怎么就扯出医术。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尸体，她要是能处理好，他就相信邓熹玉真的有行医治病的本事。
“要我处理什么事情啊？”邓熹玉有种不祥的预感。
直觉告诉她，是跟躺在地上的女子有关。
“她是罗浮县顾员外的女儿，顾素黛，今年春节刚满十五岁。”
“发现她尸体的是一位捕鱼的老翁，名字叫余落网。”
“巧合的是余落网跟南门口卖鱼的商贩余勾手是亲兄弟。”
宋白说道。
难道是他俩做的案？
余落网这个人，邓熹玉不了解。
可是余勾手是殷容姬叫来坑郝菜钱的托儿，他的人品并不怎么好。
只要对方肯给钱，他什么都愿意干。
邓熹玉没有说话，蹲下身检查顾素黛的尸体，她浑身浮肿得厉害，身体还伴随着腐烂臭秽味。
“她起码死了有三天。”邓熹玉开始推断死亡时间。
如果是刚死尸体不会浮肿成这个模样，特别是它的肚子，鼓的十分异样，像极了她穿越来时的样子。
“余落网有说，是在哪里发现她的吗？”邓熹玉再次问。
“就在河边。”宋白回答。
“那个河边？”邓熹玉再次问。
“罗浮县北边的那条河。”它的上游就是江淮里。
宋白回答。
那条河邓熹玉是知道，河面很宽，河流很急，如果是溺水而亡，尸体不可能回到河边。
除非它一开始死亡的地方，就是在一个浅水区的回水湾。
所以，无论河水怎么冲泡，她都没办法离开。
“现场位置你们有去看过吗？”邓熹玉带着一双白手套，用手指的指腹轻轻按压她的肚子。
是硬的？
邓熹玉拿出剪刀，正要剪开顾素黛的衣服。
宋白就问道：“你想对她做什么？”
“解刨尸体，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邓熹玉回答道。
宋白傻眼了，尸体被水泡成这样，还能区分死者是怎么死的？
一开始，他看见留着虬须侍卫的花班头，把尸体带进来的时候，他确认是失踪三天的顾素黛，就想叫顾员外来认领尸体。
没想到，晋长史说：“邓熹玉姑娘可能知道一些事情，你叫她过来看看。”
原来那些事情指的是【破案】。
“你有多少把握，顾素黛是他杀？还是自杀？”宋白问。
“这个很简单，自杀嘴巴、口腔里面都有河沙。”邓熹玉回答道：“如果是他杀就不会有这些，但是要找出他杀的原因。”
“被掐死，脖子上有勒痕。”
邓熹玉剪开顾素黛脖子上面勒着浮肿肉的衣领，那一处的肌肤上面没有任何指纹和痕迹。
“看来掐死的可能性为零。”邓熹玉说道：“接下来就要检查死者的遗体，你需要回避吗？”
“你打算怎么检查遗体？”宋白好奇地问。
“用剪开她的衣服，检查身体各个部位是否有伤痕，如果没有，再开膛破肚，检查尸体里面是否有中毒，或者死者是否有服用过，会让她产生幻觉的药物。”邓熹玉回答道。
开膛破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确认她是不是自杀。
这是破案的关键！
“我身为罗浮县的父母官，肯定要亲自了解情况，你就当着我面检查。”宋白不是不相信邓熹玉。
而是身为县令的职责，他必须确定顾素黛到底是怎么死的。
待会儿云中郡晋长史问题来了，他才好给对方交代。
“没问题，如果我解刨尸体的过程中，你有感到肠胃不适，想吐，请到外面去。”吐在这里影响我解刨的心情。
邓熹玉说完，手中的剪刀已经剪开顾素黛身上的衣服。
现在的她浑身都很白，是被河水发泡后的那种白。
身材不仅严重走样，看起来还特别瘆人。
邓熹玉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又掰开她的腿部，检查阴道是否有男性残留在里面的精子。
“怎么样？是他杀吗？”宋白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了什么。
“死者生前没有受到过皮外伤，也没有被人性侵犯。”邓熹玉回答完。
拿起解刨尸体的手术刀，从她肚子上面切下去，刚切到子宫的时候，邓熹玉看见她浮肿的肚子，忽然动了一下。
‘什么情况？闹鬼了？’邓熹玉腹道时，看向宋白，并问：“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她的肚子，好像动了一下。”宋白也被吓了一跳。
看着外面漆黑的天，他又忍不住说了句：“该不会是顾素黛鬼魂回来了吧。”
“什么鬼魂，尽说些胡话。”邓熹玉虽然也不想相信，但是刚才那一刻，她真的被吓到了。
转眼，邓熹玉仔细一想。
与其担惊受怕，不怕切开她的子宫看看。
手随心动，就在邓熹玉切开顾素黛的子宫，看见的竟然是一个胎盘，而此时胎盘正在微弱地跳动。
‘有生命。’邓熹玉的潜意识告诉她赶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