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棠玉和春芽被马车夫送回到楚家的时候,早已经过了早饭的时候,当门房看到周棠玉回来后,神色明显不对。
春芽小声和周棠玉说:小姐,你有没有感到哪里不对?这些人看咱们的眼神可不太对劲。
周棠玉从进入到楚家大门后,就浑身不舒服。
本就因为忽然换了地方,睡得不大习惯,大早上又那么忙了一通,想着快点回到如春院换身衣服,补个觉,可这种不舒服感让她莫名的难受。
等回到如春院,看到陈郎君跪肿的双膝和红了的额头,周棠玉立马抓住陈郎君的手追问是怎么回事?
陈郎君摇头,直说没有什么,上些药就会好,问她俩吃饭了吗?早饭的食盒还没有收走,早餐在小厨房给她们热着呢。
周棠玉见陈郎君不肯说,直接跑出去到厨房,抓过一个厨娘问起来。
原来是因为马车夫回来说周棠玉要在外游玩不肯回来,老家主把陈郎君叫了去询问周家的家规,言语中对周棠玉的父君有所不敬,陈郎君和老家主有了争执。
陈郎君在老家主的院子里跪了一夜,早上还被人故意给撞了一下,额头都磕破了。
周棠玉连着问了几个人,都是差不多的说辞,她再回到如春院问陈郎君。
陈郎君见她真生气了,怕她脾气一上来去找老家主闹,两边都不好看,让她去和老家主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要让楚家人有误会。
“误会?还别说,真是一场蠢到家的误会!”
周棠玉让春芽去昨天那个医馆请那位给小男孩治病的大夫来楚家给陈郎君瞧一瞧,还要去卓家纸铺找卓金雅,请她去忘归楼找肖掌事,说明一下昨天的情况。
她这就去找那个没有规矩的马车夫,让他知道乱说话的下场!
周棠玉手拿一柄长剑,在楚家人惊愕的眼神中,剑指门房,让他把昨天负责接送她们的马车夫找来。
门房哪被人用长剑指过,拿剑的人还这么凶狠,立马哆嗦着叫人快把马三叫来,要是叫不到的话,他怕自己活不到明天。
很快一个喝得微醺,浑身酒气的人就被人给架了过来。
周棠玉让门房背着马三一起来到了老家主的院子,说起昨天晚上她没有及时赶回来的事。
刚好大小姐楚安宁在老家主这里请安,看到周棠玉手拿长剑,气势汹汹地进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在了老家主的怀里。
老家主的神情倒还无事,让身边的侍女把大小姐照看好,让人去叫老管家过来。
周棠玉让还在酒劲里的马车夫马三把昨天的事跟在这里的楚家众人说清楚,
可马三这酒还没有醒,问什么都是呵呵一笑,满嘴开始胡说。
说什么周棠玉就是楚家买来镇宅的吉祥物,大少爷想要入蓝家当蓝家的外宅夫郎,哪里会想着家里的妻主,不知道哪天就会把人给撵走,不会认这个妻主。
这话越说越不像样,越说越没边界,听得老家主的脸色阴沉如黑云,眼含寒光,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喘气了。
“来人,把这人拉下去醒酒,不用再问话,立刻割了舌头,扔到乡下庄子去!”
老管家楚安一到,立马沉声发布命令,他的话才落音,立马就有人上来执行,连同门房一并处置了。
“您受委屈了,都是没有规矩的下人惹您生气,老家主也是为着楚家的声誉和您的名声想,现在大少爷不在家,您二位尚未圆房,要是有了不好的传言,对您,对周楚两家都不好”
老管家就是老管家,说话办事自有一套,在楚家还没有人敢不听。
可周棠玉对他冷笑起来,看着老家主,意外的询问起老管家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找妻主嫁人呢?
不会是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想着不该想的事?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要停止呼吸了,楚安宁原本想要和康妈妈离开这里,听到周棠玉竟然难为起老管家,一时受惊,呆在了当场。
楚安在楚家多年,一直用心侍奉老家主,处理楚家内外的很多事物,对楚家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忠贞无二。
今天被一个才入楚家不久的人给当面难堪,这面上竟然没有丝毫的不满和阴沉。
“您说笑了,楚安蒙老家主和楚家上下的抬举,在这里过了大半生,想的是尽心办事,惦记的是怎么做好一个管家,其他的,不过是顺心随缘”
老管家说的坦然,周棠玉的冷笑声更甚。
“楚安,从我入楚家起,你待我本来不错,处处为我说了不少好话,我记得你的这份善意,只是有些时候,你不该做的太多,不该盯着我每天都在干什么,我要是想对楚家不利,你越盯着我,我越会想很多事”
这几天她天天出门去卓家,去一些染料铺子,是卓金雅好意提醒她,她身后有尾巴跟着。
她留了心,注意到是一个小丫头在跟着她,这个小丫头春芽有印象,是跟着老管家做事的人。
周棠玉让春芽去处理,春芽看着小丫头跟老管家身边的人做了上报,知道了是老管家在暗中看着她。
老管家既不去辩解,也不应答这件事,只是问周棠玉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把事说清楚,还我自己一个清白,让你们自己听听,你们楚家是怎么想我这个赘妻的!”
说到这的时候,春芽带着医馆的那位大夫来了,还有昨天帮助她们借宿的那位马车夫。
来的大夫显然认识老家主,对着老家主行了一礼,把她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详说了一遍,对周棠玉的善举给予了真诚的赞许。
肖掌事的马车夫带来了肖掌事的一封信,也说明了这件事。
说是了解到周棠玉晚上无处去的事后,就吩咐手下人给找了一个地方临时借宿一晚,早上帮着送回,言辞清淡,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废话。
这件事到了这里,是清楚明了了,老家主这才出声。
“好了,我知道这件事了,你也证明了你的清白,该罚的人也罚了,你拿着个长剑在长辈面前还想干什么?”
周棠玉举起手里的长剑,毫不避忌的指着这院子里的人,朗声说到。
“我周棠玉不是上赶着进你楚家的门当这个赘妻,是你们楚家人亲自求着我来当赘妻的,从我入楚家门那天,你们是怎么对我,我又是如何做的,只要眼睛不瞎可都看到了”
周棠玉发觉自己身上越来越阴冷,眼神里透着一股什么都不怕的骇人气势。
“我从来不信隐忍能换来什么有用的东西,人不欺我,我不欺人,若是不知分寸,想要从我这里讨得什么乐趣,我就先让你哭!”
说到这的时候,周棠玉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长剑,长剑发出了一声剑鸣,犹如凤鸣震天。
”记住,我如春院的人,打骂由我,凭我发落,不关其她人的事,再对付我的人,拿我家里说事,别说我没有提醒,我是会用剑的人!”
周棠玉眼神微冷,手腕用力,使出一招清风剑势,发出一道有力的剑气,直接将院子里的水缸击碎。
就这一招,震慑到了楚家的众人,很快大厨房的人就在传妻主娘子持剑发疯的事,说是为了一个小小教习郎君,周棠玉跟老管家打起来,跟老家主对骂起来,把几个大侍女骂哭,把大小姐给吓昏啦。
“这都传的什么啊?我哪那么做了?”
周棠玉看着喜娘亲自送来的丰盛食盒,听春芽兴奋的述说后,无奈的想要辩白,对这种编瞎话无语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