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满脸恶相,鼻梁处有一个明显的刀疤,他正肩上搭着一个木棒看着秦久。
没有刀啊,还好,秦久肆意笑了笑,书包取下,搭在山地车的车把上,下车活动了一下肩膀。
“一起上?”
她勾起嘴唇,明亮的脸上写满了笑意。
“小子,知道惹了谁吗?”
刀疤脸靠着墙,点燃一支烟,烟雾腾空而起,在他面前飘散。
“知道啊,镇长。”
秦久声音响亮,还颇为诚恳地眨了眨眼。
“知道就好。”
刀疤脸深吸了一口烟,扔到地上,然后踩灭了猩红的光亮,抄起木棒,大喊:
“一起上!”
瞬间,周遭围着的约莫十几个人蜂拥而上,只不过,每个人看起来都满是破绽。
秦久嘴角还是勾着笑,她压弯上身,飞身踏到山地车上,轻松保持好平衡,又用力弹跳至旁边的墙上,顺着惯性下冲扫倒几个人。
动作狠厉,几人吃痛动作都慢了几分。
接着她夺过一个木棒,毫不迟疑地砸在人身上,声音响亮,动作优雅,凭心而论,还有几分帅气。
被砸的人吃痛大叫了一声,豆大的汗珠从脑门落下,胳膊一时间竟然抬不起来。
突然的变故让这一群人傻了眼,动作都慢了下来。
刀疤脸低骂一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嗤笑:
“这是你自找的!”
冲着秦久刺去。
秦久拿着木棒横扫一瞬,侧身躲过,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凌冽的寒光。
她腾起一个后空翻,闯到刀疤脸身后,落地瞬间,手中的木棒出动,立马砸向刀疤脸的腿。
刀疤脸下盘不稳,栽倒在地上,秦久狠厉地砸了几下,毫不留情。
周遭的人见了这场面,都面面相觑,待站在原地,一个上前的都没有。
啧啧啧,秦久甩了甩手,直起身子,看着面前一脸懵逼的十来个人,脸上露出一丝轻蔑:
“你们,好弱啊。”
她慢吞吞擦了擦身上的灰,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眼底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兴奋。
漂亮又极致癫狂。
仿佛她才是无恶不作的大反派。
上一世常年刀尖舔血的生活让她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兴奋之余还带着几分怀念。
啊,好久没见养父了呢。
他还活着吗?
死了更好吧。
秦久重新把包背在身上,看着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刀疤脸,嘴角的笑意直抵人心。
“下次,找专业的人来。”
说罢,长腿跨上山地车,眸光变冷,氤氲着若有若无的雾气,蹬车,又回头留下一句:
“我奉陪到底。”
直播间里的人傻了眼。
弹幕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才终于沸腾起来。
[这就赢了?]
[靠,刚才吓了我一跳,已经准备飞去吴镇了]
[被,被人堵了?]
[我人傻了]
[为什么被堵了??]
[昨天果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但是,真的没人关注秦久的腹肌吗!!!]
[看到了!]
[图片先舔为敬]
[肌肉线条很漂亮,还!很!白!]
[有没有家人录屏了?我回去重刷一百遍,太帅了!]
[但是秦久真的好厉害啊]
[呜呜呜我宝还挑衅人家,帅死了]
[不不不,那不是挑衅,那是实话!]
[确实,这十几个人看起来挺像学生的,应该年纪不大]
[啊啊啊,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我去微博问问]
[蹲]
秦久踩着踏板冲出小道,心脏快要飞出来。
久违的场景让她下意识回忆起那个人。
她攥着车把的手紧了紧,脸上冷了几分,周遭气压都变低了。
那个让她怕了一辈子的人。
她的养父,洛寒。
说起来,在孤儿院里的记忆她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有一天除外。
一个看起来被糖衣炮弹包裹但实际充满着杀戮和算计的……日子。
洛寒长得好看,声音还温柔,第一次见面秦久就被他哄得迷了道儿,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回了家。
然后,成为了他的养女。
那时候,秦久七岁,还没开始上学,却异常聪明。
洛寒把她带到领回家里,盯着她一根一根抽烟,烟蒂落满一地,盯得眼睛里甚至充满血丝。
秦久虽然年纪小,但心思活络,她被盯得害怕,就装睡。
没成想,装着装着就真睡了,醒来的时候秦久正躺在粉嫩的公主床上,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软糯的小团子说起话来都含糊,可洛寒却不嫌弃,教她识字,教她读书,常常看着她失神。
就连秦久都以为自己终于拥有一个家的时候,噩梦才刚刚开始。
洛寒某天回家,发疯砸了家里所有的东西,然后指着秦久,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喊:“滚出去!”
秦久垂眸一言不发,垂在身边的胳膊顿了顿,用力全身力气才堪堪抬起来。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迟疑,就迈着步子走出去。
她一直都知道,被领养了不代表什么,她随时可能被弃养。
可心里还是很难过。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对她不好的话,走的时候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她一言不发,小小的背影却处处透着倔强。
洛寒简直气笑了,他上前几步抓住秦久的衣领,脸上阴沉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秦久不知道那个们是谁,她只知道,自己受到偏爱大抵和别人有关。
“明天去给你办上学的手续。”
洛寒眼底闪过一丝微光:“今天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久扬起天真的脸:“要去玩儿吗?”
洛寒脸色缓下来,语气也柔和几分:“……嗯。”
这才是深渊的开始。
那种最直白的血腥画面,秦久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成堆的尸体聚在一起,冲天的血腥味直扑到人鼻子里,呛得人眼睛发酸。
被血染红的河水,不小心踩到脚下的手指,还有洛寒高大的身影,和他轻描淡写的话。
他说:“啊,还是不还钱吗?”
“那先砍去双手双腿吧。”
“等等,我改变注意了。把他的肉旋下来吃火锅怎么样?”
……
秦久浑身战栗,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余光里,她看到打量自己的视线,直白,又挑衅。
还带着玩味。
“看路!”
车速骤然减慢,秦久攥紧刹车,双眼空洞,大口喘着粗气,脑海里的画面一帧一帧放映,挥之不去。
“瞄准我骑得车吗?”
她抬眼,看到满脸不耐烦的谢竹。
目光定在他高挑的身姿和深邃的眉眼上,脑海里恐怖的画面终于消失。
“你,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