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小感冒而已,继续走。”秦久无所谓地摆摆手,和谢竹对上视线,想要把自己的伞拿过来。
话还没出口。
谢竹却把她手上的保温杯接过来,狭长的眼眸好像闪过一丝微光,片刻后又神色淡淡:“我撑伞。”
“……”
“那你别淋着我。”
秦久倒是没什么异议。
反正是送上门的冤大头,这服务,不享受多不划算。
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谢竹上了一个台阶,黑色的伞身紧紧笼罩着两人:
“伞大,淋不到。”
时卓抬眼看了看自己相比之下实在不算大的伞身,眯着眼开口:
“谢影帝想得真周到。”
“没事了我们就赶紧爬吧,这座山好像还挺高的。”孟明珠看了眼时卓,确认似的,“对吧?”
时卓没什么兴趣的敷衍点头,视线还是紧紧盯着一脸恹恹的秦久。
谢竹回眸看了眼身后扛着摄像机的人,转过脸看向秦久:“能走吗?”
“能走。”
小感冒,又没发烧。
“走吧。”
秦久迈开步子,谢竹就紧紧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身形一高一低,步调却意外的一致。
时卓看着几乎快要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目光里的焰火几乎喷涌而出。
刚想迈步跟上,身后的孟明珠却悠悠飘过来一句话。
“一会去长亭。”
声音不大,从别的角度看孟明珠根本没有张嘴,摄像机绝对捕捉不到。
时卓脸色一沉,迈上台阶的长腿顿了半晌,阴着脸回了句嗯。
再转身时,步伐跟得却没那么紧了。
好像还有意放慢了速度。
……
到了分岔路,秦久步伐慢下来,目光恹恹地打量了下两边,最后彻底停住,身体没骨头似的弓着背,眼皮耷拉着。
好累啊,好冷啊。
谢竹垂眸,觉得秦久的状态实在不怎么对劲。
和在招待所那天晚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脸上没有笑容,眼眸也黯淡无光,衣领下的嘴角可能都向下扯着。
看起来十分没有精神。
难不成是冷?
可是爬了这么久身上不应该热乎起来了吗。
刚想开口,秦久就已经转过身,脸上没什么气色的和他面对面。
同一个伞身下,距离还很近,谢竹呼吸顿了半晌,思想从他的睫毛可真长飘到他的眼型可真漂亮。
最后舌头打了个结:
“怎,怎么。”
“水。”秦久呼着气,觉得胸腔灼热。
“哦,好。”
谢竹把包取下,拿出保温杯,递给秦久。
又找出一块什么压缩饼干,也递给秦久。
还有一个厚外套,和一个围巾。
秦久哑然,看着谢竹哆啦A梦似的从看起来不怎么大的双肩包里拿出这么多东西,眼皮稍微掀开,终于有了些精神。
“这么能装。”
说完,又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似的笑了笑。
坏了,一语双关了。
谢竹没听出来,把外套和围巾塞到秦久怀里,
“给我?”
“嗯。”
这哥怎么对她这么好,真的没阴谋吗?
作秀?想想也不可能……
难不成想诬陷自己是男同?
想诬陷早诬陷了……
秦久瞥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大哥,还是觉得应该慎重一些。
毕竟是在镜头面前。
于是她眼睛一眯,心生一计:“谁让你背这么多东西的,现在觉得沉了吧。”
“?”
“好吧好吧,那我就帮你减轻重量。”
秦久十分大度地把围巾围上,厚重的外套披在身上,正好能遮住屁股。
一下子就暖和起来了。
谢竹又把书包背上,打量秦久一眼,空着的手抬起来,扯了扯他的围巾。
温热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秦久泛凉的脸,谢竹才知道秦久大概就是那种手脚常年冰凉的体质。
天热时还好,一但天冷了或者生病了,身上的体温就很容易下降。
秦久后退半步,眼睛瞪大,脸上仿佛还残留着谢竹滚烫的指尖的触感。
我靠,怎么感觉谢竹变得gay里gay气的。
她心里腹诽,跟远处的摄像大哥大眼瞪小眼。
……
“你们……”时卓跟上来,想说的话还没出口,目光却瞥到旁边树的枝头上。
他话锋一转:“哎,那是什么东西?”
秦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果不其然,那树枝上的确挂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绿色的塑料袋,因为几乎和满山的绿融于一体,所以很难被发现。
“食材吧!”时卓眯着眼看了看,“太好了,我们好像是第一个发现的。”
秦久眉眼终于弯了弯,。
妈的,幸亏午饭有着落了。
“这么高……怎么拿下来?”孟明珠问。
时卓看向一脸深沉的谢竹,回头冲着孟明珠笑了笑:“没关系,谢哥哥那么高,肯定会有办法的。”
被cue的谢竹抬眼看向高处的袋子,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余光却瞥到秦久十分炙热的眼神。
“嗯。”
工作人员怎么拿上去,他就怎么拿下来。
这么高,也只能爬上去。
“谁会爬树,爬上去拿。”
“谢哥哥不会吗?”时卓翘起狐狸尾巴。
“我已经想了办法了。”谢竹冷冷道。
“……”时卓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摇头否认,“不会。”
“我会!”
秦久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被风吹雨打的袋子。
这个形状,只能是肉了。
为了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秦久热了热身,脸色不那么苍白。
谢竹扯住他,十分无语。
怎么生病了还凑热闹。
“我去。”他想把伞递给秦久,可还是迟了一步。
秦久扯起一个摄人心魄的笑,清澈透蓝的眼眸弯着,让谢竹愣了半晌。
回神时,他已经三两步迈到树旁,身姿矫健地爬上了树。
怎么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