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等的人迟迟未现身。
牧承渊的眉头拧成了麻绳，不耐烦表现在脸上。
一旁的禁军校尉李进则单手半遮着嘴巴，连打哈欠。
牧承渊眼睛一斜，“李校尉，你该不是耍本王吧？这女飞贼金燕子是今晚来尚书府吗？”
三十好几的李进连忙认真脸张口：“四皇子，哪怕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骗您啊。这消息是小人花重金买的，千真万确。”
闻言，牧承渊的心情更为急躁，已经蹲得腿要麻了，正要站起来松松筋骨。
不料这时。
一人身穿夜行衣踩着后墙，纵身跃出了尚书府后院。
眼看身轻如燕的人飞身而去，禁军校尉李进纳闷道：“四皇子，我们都没看她进去，她怎么就出来了呢？”
“果然是神偷，轻功了得啊！”牧承渊一下子精气神十足，“李校尉，你们别拖本王后腿了，在这等着，本王自己一个人去捉拿她就行！”
瞅着四皇子牧承渊兴奋捉贼的样子，禁军校尉李进不好扫了其兴致，只能轻轻点头。
待牧承渊起身去追女飞贼金燕子，李进对着身后的属下招招手，一块悄悄尾随牧承渊。
李进心知肚明……
将女飞贼逮捕归案，那是迟早的事情，可目前最重要的是，确保四皇子的安危！
四皇子是武艺高强，但万一他出了点事，自己和这群兄弟也得掉脑袋，必须得暗中保护！
过了一阵子。
女飞贼金燕子忽然在九云天客栈的屋顶停下。
牧承渊也停下追逐，挺直腰板站在女飞贼身后。
女飞贼金燕子蓦地回首，白纱挡住下半张脸，柳眉微蹙，凤眼散发出茫然的目光。
牧承渊“唰”的拔出腰间宝刀，绷着脸放声喝道：“好你个女飞贼，连尚书府都敢偷，真是胆大包天啊！”
闻言，女飞贼金燕子的凤眼闪过一丝笑意。
见金燕子不予回应，牧承渊拔高语调吼叫：“别装闷葫芦了，赶紧束手就擒吧，不然，本王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金燕子缓缓张口：“你是谁？”
温柔如春风的女孩声音传到耳畔，牧承渊的脸色有所松弛。
牧承渊清了清嗓子，转为平心静气问：“你说话声还蛮好听的嘛。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金燕子回答干脆：“昏君当道，劫富济贫。”
牧承渊顿时怒上眉梢，“放肆，当今国君贤明，爱民如子，岂容你不敬！”
“南方百姓饱受水患之害，流浪灾民不计其数，他们连一口粥都喝不上，可昏君却要大摆寿宴，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爱民如子吗？”
温和的声音入耳，牧承渊琢磨着金燕子的话，一时语塞。
牧承渊寻思着……
在这种时候，父王还要举办寿辰，确实有种不顾灾民死活的享乐。
古人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虽然父王口头上担忧南方水患，但是行动上确实不到位。
身为一国之君，多多少少有点愧对百姓了……
金燕子冷眼注视着牧承渊，直言：“这些银子是要给城外灾民的，你若是拦我，休怪我下手无情！”
听着有点发狠的语气，牧承渊昂首挺胸反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以为你救济灾民，就能脱罪！你就是个盗窃的女飞贼，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从未想过脱罪，既然走上这条路，我就绝无悔意。自古以来，官逼民反。”
讲着讲着，金燕子沉眸抽出利剑。
看来今日一战难免。
金燕子拿出剑，就是表明了不肯投降！
牧承渊甩起腰间的刀，正要奔上前。
不成想。
突然从地面跳上来一人，也是蒙着白纱，站到了金燕子的旁边。
见状。
牧承渊嗤笑道：“呵呵，又来一个小女子！好啊，本王今日就把你们一网打尽！”
金燕子将身后的包袱取下，递给来人，悄声道：“你拿着东西先走，老地方等我。”
来人知道金燕子脾气，劝不动的，只能点点头。
眨眼间。
来人飞速蹦下屋顶。
牧承渊望向地面，喝道：“喂，刚来就想走，你当本王是瞎子吗？”
瞧着牧承渊要跟着下地，金燕子挑衅道：“我才是金燕子，你要捉就捉我！你要是没本事打赢我，就当没见过我，让我走！”
牧承渊嗤笑一声，“好，算你有义气，本王就先把你捉拿归案，然后逮捕你的同伙！”
话毕，牧承渊提起刀向前。
皎月之下。
刀剑光影。
二人一开始难分高低，刀剑招数相互压制。
可没过一会儿。
金燕子用剑的破绽，就被牧承渊识破。
快而不精，防守多于攻击，也是弱点。
牧承渊直接来了套略显生疏的猛虎刀法，招招砍得金燕子接连躲闪。
就这么干耗下来。
金燕子明显体力不支，握剑的手开始发抖。
牧承渊察觉到金燕子右手哆嗦，潇洒收回刀，嘴边呈现出得意的笑容。
金燕子攥紧手里的剑，额头不禁沁出汗珠。
牧承渊大笑着扬声道：“你轻功一流，在本王之上，可若不是使用武器，就你的拳脚功夫，连本王的半根手指头都打不过！”
金燕子语气坚决：“言之尚早，你我胜负还未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认输的，你想捉拿我，就必须得打败我！”
“算了吧，好男不跟女斗。你连本王未曾勤练过的刀法都比不过，高下立见，何必争一时气长呢？”
话毕，牧承渊的嘲笑声飘荡在空气中……
眼看牧承渊笑得狂妄，金燕子借机两脚跨出，蜻蜓点水般踏着屋顶，飞身而去。
牧承渊当然不会错过抓贼的机会，紧随其后。
……
有“鬼巷”之称的一条幽深巷子前。
牧承渊刚停下脚。
身后就有一行人出现。
正是禁军校尉李进带着那批手下匆匆赶来了！
牧承渊回过头，瞅了瞅斜对面的一口老井，月光下还真是显得诡异呢。
李进捂着心口说：“四皇子，您没事就好，吓死小人了。”
“你们跟着本王干嘛？本王不是说了吗，本王一个人就行！”
说完，牧承渊想着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虽然这条巷子看着又长又暗，牧承渊有点怕大晚上会冒出长舌恶鬼，但是为了立功退婚，必须得闯一闯。
牧承渊转回正脸，刚向前跨出一只脚。
右肩就被一只有些黑的粗糙大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