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牧承渊炸毛的样子,尹怀柔的清眸朝他掷出不屑的眼神。
只见尹怀柔弯眉轻拧,低声回击:“臭小子,你说话这么大声干嘛,是想试试我的毒针有多扎吗?”
牧承渊气得挥起握成拳头的右手,正要张口说些什么。
恰好这时。
不远处出现一人。
是个更夫,敲着锣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尹怀柔和牧南谨,还有牧承渊的视线一并落到更夫身上。
突然间。
更夫的后方飘出两团蓝色火焰!
见此情形。
牧承渊立马捂住嘴,两眼闪出惊恐之色。
尹怀柔和牧南谨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更夫不经意间回头,被蓝色火焰吓得两眼一合,倒在地上。
一阵风刮起。
两团蓝色火焰飘走……
牧承渊扒拉两下牧南谨胳膊,声音里透着颤抖:“三哥,这里居然有鬼火,肯定有长舌恶鬼在,我们快走吧……”
目视牧承渊这个胆小鬼,尹怀柔忍不住放声笑了笑。
牧承渊瞪着尹怀柔,嚷道:“你笑什么啊?人不与鬼斗,你懂不懂啊?”
尹怀柔两手别在腰间,一脸惬意说:“真是蠢钝如猪!这一看就不是鬼弄出来的,根本是人为的,有人在吓唬这个更夫!”
“呵呵,真会说大话,还人为的?有本事别胡扯,你现在来一个给我看看啊!”
“臭小子,我告诉你吧,我在杂技团看过一个老师傅表演鬼火,他说这是一种叫白磷的易燃物质造成的,没什么稀奇的。”
对于尹怀柔的解释,牧承渊依旧很不服气,“哼!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那你倒是说说看为啥老有百姓在坟头看见鬼火,难不成也是人为的吗?”
尹怀柔满怀信心回答:“人的尸骨腐烂,也会分解产生一种和白磷一样的自燃物质,一旦晚上温度高,就会形成鬼火现象。”
“鬼火还会追着人跑呢?这个,你怎么说啊?”
“臭小子,你说的鬼火很轻的,会被流动的空气带着飘移,人害怕得跑起来,那鬼火自然就追着人跑了。”
听到此处,牧承渊哑口无言,忽然觉得眼前的尹怀柔貌似懂点东西。
尹怀柔一直觉得,会玩也是一种本事,从中学到东西,那就不只是停留在玩字上。
尹怀柔和牧承渊的对话尽数入耳,牧南谨的嘴边悬着浅淡笑意。
牧承渊随意扭过脖子,刚好瞅到一人从茅屋顶上跳到地面。
尹怀柔也耳廓一抖,听到了很重的双脚落地声。
循声看去。
是个明显比常人要矮得多的背影……
待背影转身,一张中年男人的轮廓呈现出来!
牧承渊最先激动张嘴:“三哥,看来是背后搞鬼的人现身了呢。可怎么是个胖嘟嘟的小孩子啊?长得真显老啊。”
尹怀柔嗤笑道:“臭小子,就他那张脸,一看就四十好几了,怎么可能是小孩子呢?亏你师承江湖名门,能不能有点见识啊?”
牧承渊望着那张东张西望的面孔,确实四十好几,可是个头摆在那儿呢!
明明就是七八岁小孩的身高,难不成会缩骨功?
就在牧承渊大惑不解的时候。
牧南谨开始打圆场:“此人是患了侏儒症,这种病会让人身材矮小。”
尹怀柔直勾勾盯着牧南谨,高翘着嘴角感慨:“还是夫君学富五车,见多识广啊!生得好看,还学识渊博,夫君真是举世无双啊!”
听着尹怀柔拍马屁,牧承渊送出一个厌恶的白眼。
就在这时。
前方低矮的中年男人从袖子里掏出一片竹叶。
还吹起了曲子……
随着中年男人奏出的曲子声调变高。
牧南谨和牧承渊的眼皮渐变沉重。
而尹怀柔则闭眼,凝神听着曲子。
显然。
这首曲子和那夜的琴声一样诡秘,但不同于琴声的是,有催眠功效。
尹怀柔脑子一转,寻思着这个侏儒症男人一定和那晚弹琴的人有关。
又是一阵晚风拂过脸颊。
曲子骤停。
尹怀柔也猛地睁开眼睛,别过脸一看。
只见牧南谨和牧承渊一同坐在地上,垂着脑袋,进入了昏睡状态。
尹怀柔先蹲着身子挪到牧承渊面前,准备扇个几十巴掌叫醒他。
不料。
尹怀柔刚把手提到牧承渊耳边,牧承渊就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
猪叫声都没这么响亮……
尹怀柔慌得急忙从袖子口抽出一根针,往牧承渊脖子狠狠一戳。
牧承渊当即停止了打呼噜。
尹怀柔移到牧南谨前面,皱眉咬破自己的下唇,进而两手托起他俊美的面孔,俯下脸吻上他嘴唇。
一丝一滴血腥味沁入牧南谨嘴里,牧南谨缓缓张开深邃的狐狸眼。
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有些香甜的味道含在唇瓣,牧南谨不觉张嘴啃了上去。
尹怀柔顿觉薄唇被牧南谨尖利的牙齿刺痛,脖子向后一仰。
尹怀柔带着些娇气悄声道:“夫君,你是又想咬死我吗?我可不是占你便宜,我是看你晕了,才出此下策救你的。”
牧南谨闷声浅浅勾唇,抬起右手大拇指,摸了摸尹怀柔溢出血的嘴唇,继而收回沾着血的大拇指,往自己嘴唇一抹。
见状。
尹怀柔感到脸颊灼热,泛出了圈圈红晕。
她的心也滚烫着失去了节奏,加速跳动。
见尹怀柔红着脸不吱声,牧南谨刮了下尹怀柔的鼻子,轻声道:“本王可舍不得咬死夫人,本王要留着夫人的血,给自己续命。”
尹怀柔回过神来,刚了一句:“果然,我就知道夫君你不安好心,一看就是只白眼狼。”
遭到尹怀柔揶揄,牧南谨嘴角的弧度勾得更深,移开视线看向另一人。
尹怀柔慢腾腾开口:“夫君,他和你一样,只是陷入昏睡中而已。我看他打呼厉害,就又给他施了一根小小的迷魂针,他不会有事的,呼呼大睡一夜就会醒。”
牧南谨顺口而出:“夫人上次在胭脂阁,给本王扎的迷魂针,可是睡上一天一夜都不止呢。”
听到牧南谨旧事重提,尹怀柔挪开红扑扑的脸,想到上次下手是重了点。
于是,尹怀柔灵机一动,试图给自己找补。
尹怀柔笑眯眯拉住牧南谨胳膊,“夫君,你不知道吧,我还曾救了你一命呢。某天大清早,有个穿夜行衣的刺客爬王府墙头,是我朝他屁股上扎了三根毒针,为你除去了一个麻烦!”
牧南谨微微一怔,嘴边的笑容转为苦涩。
尹怀柔接着笑意灿烂说:“夫君,救你是我分内之事,那个刺客应该死翘翘了,你别担心。”
死翘翘?
牧南谨的苦笑一下子遁走,冷眸瞅着尹怀柔,“夫人有所不知,那个刺客活得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