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火药味弥漫空中……
眼看自己母后眼里流露出狠辣的光芒,牧南谨的心弦不禁颤动,背后寒气突袭。
牧南谨想起儿时,母后说自己玩物丧志,直接当面扭断了自己最爱的鹦鹉脑袋。
夏羽织死死盯住尹怀柔,发话:“堂堂王妃,尽干些偷偷摸摸的跟踪窃听贼事儿,传了出去,本宫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尹怀柔也干瞪眼,扬声道:“对不起,母后,儿臣是爱夫心切,因此才跟来的!”
人善被人欺,遇到这种恶婆婆,尹怀柔觉得撕破脸皮,也不可惜。
“好啊,你这个南鸷长公主还真是坦诚!莫非你怕本宫会手刃自己的亲儿子吗?”
遭到责问,尹怀柔收敛愤愤不平的怒气,嘴角扬起一抹生硬的假笑。
只听尹怀柔声音软了下来,阴阳怪气说:“儿臣虽然天资愚钝,但是也知道何为虎毒不食子,母后您还不至于心狠到如此地步。”
夏羽织品着尹怀柔话里话外的嘲讽,清丽的面容涨红,恨不得一张口,就把尹怀柔给赐死。
尹怀柔见夏羽织被自己气得够呛,索性刚到底说:“母后,天色已晚,您若是来找夫君他撒气的,儿臣以为,您不妨忍一下,现在回宫,今夜努力消消气。”
“哼,好一张利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话毕,夏羽织冲到尹怀柔面前,对准尹怀柔白皙透嫩的脸庞挥起手。
尹怀柔眼疾手快,飞速提起手,一把攥住夏羽织这个婆婆的手腕。
没错儿,今晚,尹怀柔就要当个刺头儿,杜绝挨打挨骂这种事情!
夏羽织被尹怀柔的举动弄懵……
尹怀柔笑吟吟解释:“母后,您有所不知,人的喜怒哀乐也会影响身子骨。您若是继续大动肝火,怕是会影响肝胃脾肾,引起病症。”
“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咒本宫?”
尹怀柔保持着硬拗出来的微笑脸,“母后,您消消气,儿臣给您把把脉吧?不瞒母后,儿臣可是略通医术呢。”
闻言。
夏羽织计上心头,面颊划过阴沉的浅笑,转而望向贴身小太监。
这时。
跟着夏羽织出来的小太监听着耳边没声了,也掀起眼皮看了看,正好和夏羽织视线对上。
夏羽织轻轻招手,“小福子,你过来!”
“是,娘娘。”
瞧着小太监过来,尹怀柔撒开夏羽织的手腕,一脸从容等着夏羽织出招。
夏羽织面无表情对着小太监,阴声冷言:“小福子,张御医今日也给本宫诊脉了,你记性好,待会儿,她若说错一句,你就替本宫给她好好掌嘴十下。”
句句清晰入耳,尹怀柔的脑子里涌现出“毒妇”两个字,微微翻起白眼。
小太监偷瞄两眼尹怀柔,垂头软弱应声:“是,娘娘。”
夏羽织厌恶的眼神斜睨着尹怀柔,“你先起来,给本宫好好把脉。”
“是,母后。”
过了一会儿。
尹怀柔放下夏羽织的手腕,脸色平静如水。
夏羽织皮笑肉不笑,咬音吐字问:“如何?”
“回母后,您并无大碍,只是近来失眠,导致肝火有些旺盛。”
听到尹怀柔的回答,小太监稍稍抬眼,目含喜色瞅了瞅尹怀柔。
夏羽织脸上冷淡的笑意消散,瞋目扫了扫尹怀柔,挤出话来:“这天色确实已晚。小福子,回宫吧。”
“是,娘娘。”
尹怀柔目视夏羽织向前跨步,对着其背影,大敞嗓门喊了句:“母后慢走!”
夏羽织气急败坏,加快步伐离开……
见状。
尹怀柔嘎嘎笑着扭过脖子,只见牧南谨还俯着脸跪地,一下子止住了要脱口而出的笑声!
当孝子当到这等地步,也是辛苦得很啊……
尹怀柔轻脚走到牧南谨面前,右手送到他眼前,温柔作声:“夫君,母后她都走了,你快起来吧。”
牧南谨一手抓住尹怀柔的右手,扬起下巴,声色皆冷:“以后别再如此嚣张了,顶嘴不是什么好事,母后忍得了你一次,未必能……”
“好了好了,夫君,你起来再说吧。”
说完,尹怀柔鼓足劲儿将牧南谨拉了起来。
晚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彼此的面庞。
尹怀柔见牧南谨脸上留着清晰泛红的巴掌印,嘴边还印着血痕,清眸不觉闪烁出点点泪光。
但是这次……
尹怀柔没有念叨不休,而是静静从袖子内掏出一条丝巾,小心翼翼抹着牧南谨的嘴角。
可以想象……
牧南谨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尹怀柔从夏羽织身上,完全看不到身为人母的慈爱。
“夫人是不是觉得本王很没用?”
听到这个充满无力之感的问题,尹怀柔拿着丝巾的手,不自主停在牧南谨嘴边,指尖生寒轻颤。
“你知道吗,我幼时有过往生的念头,一个不被爹娘疼的孩子,活在这世上,那种孤苦就像是半截身子埋进了黄土,躺在人间和地域的交界处……”
听罢,尹怀柔的心猛烈揪紧,放下手,垂着盈满清泪的眼眸。
此刻,尹怀柔真的不敢抬眼,生怕看到牧南谨脸的瞬间,就忍不住哇哇大哭。
尹怀柔不想流泪,怕牧南谨以为自己是同情他而哭。
“我想得到母后的关爱,哪怕是一点点,可母后对我一直只有冷漠,甚至对小太监,都比对我还要好,我真的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一番哀怨又无奈的话语飘来!
尹怀柔抿唇用力张开手臂,紧紧抱住牧南谨。
这一刻。
尹怀柔再也克制不住温热的眼睛,一串串泪珠接连弹出了眼眶。
瞧着尹怀柔扑进自己怀里,牧南谨的狐狸眼生热,趁机解释:“母后对你们南鸷皇室恨之入骨,但她不曾告诉我原因。”
听罢,尹怀柔慢慢憋住眼泪。
“有段日子,也就是你和我确定婚约的时候,母后被父王罚入冷宫,她以死逼我对你不利,我只能暂时答应。”
尹怀柔暗暗寻思,难怪牧南谨不愿告诉自己,是他母后要杀自己,他才是处于两难境地的人啊!
“夫人,之前,我是有害你的念头,可如今,我对你是真心以待。我请你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