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尹怀柔的气话,牧南谨嘴边掠过一缕苦笑。
至于许招娣和小丫鬟翠儿,还有紫燕和紫鹃姐妹,则不约而同埋头干饭。
牧承渊更为不满,故意拔高语调提议:“三哥,我听说这附近有个歌舞坊呢!”
闻言,尹怀柔传递着怒火的目光转向牧承渊。
牧承渊接着说:“那歌舞坊里都是异域风情的美女,能歌善舞!三哥,不如等明日盟主大选结束,我们去看看吧?”
尹怀柔一手使劲拧了下牧南谨胳膊,“夫君,不用管我,你们明天好好去玩,千万要尽兴才行。”
显然,尹怀柔这是在讲反话。
要是牧南谨真去听歌赏舞,尹怀柔就打算把那个歌舞坊掀掉!
牧南谨撑起冰山脸作声:“四弟,你这身子刚好,别累坏了,还是多多歇息。”
牧承渊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
尹怀柔将视线挪到牧承渊得意的嘴脸上,揶揄道:“居然当着未过门妻子的面,说要去风流,狗男人!”
“狗男人”三个字令紫燕和翠儿没忍住笑出声,许招娣抬手碰了下翠儿胳膊。
翠儿会意,赶忙憋住笑声。
紫燕笑出了眼泪,只能先将筷子搁下。
牧承渊吃了火药似的,回呛尹怀柔:“谁说我和三哥要去风流了,我们去的是歌舞坊,那里的女子卖艺不卖身,你懂什么啊!”
尹怀柔不屑一笑,“哎哟,就你懂,还分得清卖艺不卖身,看来没少去啊!”
牧承渊高高弯起嘴角,朗声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趁着走得动,多见识一下美女怎么了?”
瞅着牧承渊贱兮兮的笑容,尹怀柔起身离开饭桌,昂首阔步出屋子。
许招娣横扫一眼牧承渊,起来去追尹怀柔。
翠儿和紫燕及紫鹃也离座,跟随主子出去。
见此情形。
牧承渊两手叉腰站起来,“三哥,你看看她们,一个个脾气不小哇!”
牧南谨微敛着眉峰站直身子,缓步移向门口。
牧承渊忙不迭问:“三哥,你要去哪儿?”
牧南谨背对着牧承渊,发出冷冽的声音:“承渊,大婚在即,你收收心。”
说完,牧南谨飞步出了门槛。
……
长廊之上。
尹怀柔半倚着一根柱子,蹙眉叹息中……
许招娣慢步来到尹怀柔身后,轻声道出一句:“人不能改变过去,但能改变现在。”
春风般柔软的声音入耳,尹怀柔蔫巴着脸转身。
许招娣对着尹怀柔莞尔而笑,“我看得出来,三殿下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尹怀柔岔开话题:“许小姐,你很不想嫁给牧承渊那个臭小子吧?”
“别再叫我许小姐了,你和修哥哥一样叫我阿娣吧。”
尹怀柔自然而然露出微笑,握住许招娣双手说:“好,阿娣,那你私下就叫我小柔吧,你知道我现在身份不太好弄的。”
许招娣轻点脑袋,脸上的笑意更为浓郁。
“阿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了吗,你对牧承渊那臭小子是怎么想的啊?”
许招娣的凤眼流露出深深的忧伤,“我大姐出嫁没多久,便因病去世,我三弟才年仅十岁,我们尚书府如今只靠我爹一人撑着。”
“……”
“小柔,这么跟你说吧,我起初没答应这桩婚事。我自知容貌丑陋,但也想嫁个如意郎君,可当我看到我爹被我气坏身子卧床时,我便妥协了。”
尹怀柔心下嘟囔:果然啊,牧承渊那臭小子除了一副好看皮囊外,风流又不争气,哪个姑娘家能看上他才怪呢……
“其实,四殿下所言都是真的,我确实是女飞贼金燕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劫富济贫是我从小立志要做的事情。”
听到许招娣主动谈及这个话题,尹怀柔言明:“你昨晚救回我师傅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是金燕子,就连紫燕都说你轻功了得呢。”
“即使轻功了得,我也只能靠着偷窃财物,救济贫苦之人,说来真是惭愧。”
尹怀柔双臂交叉在胸前,露出欣赏的目光,赞叹:“阿娣,我觉得能做到扶危济困的人不多,你是真正的女侠!”
“小柔,你过奖了,女侠谈不上,我顶多是个好心的小偷罢了。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原本也是打算偷鎏金马的。”
“啊?”
“其实,关于鎏金马的事情,我早就打听过,价值连城,很难变卖,但是一旦黑市有人收购,至少黄金万两。”
听到许招娣这么一说,尹怀柔凝眉提起右手,挠了挠后脑勺,想着……
这个偷人家的传家宝,好像有点不太道德呢!
许招娣解释:“我是为了南方水患的灾民。在我看来,钱财乃身外之物,所谓的传家宝不过是死物罢了,卖掉救人不好吗?”
“阿娣,话虽如此,可……”
“可如今宝物不知所踪,说再多也无用。小柔,现在我的婚事,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我看转机不大。”
许招娣话音刚落。
一人便疾步而来。
来者正是呈现出面瘫脸的牧南谨!
“小柔,你看三殿下他多紧张你,珍惜眼前人啊。”
话毕,许招娣浅笑着退下。
眼看牧南谨走来,尹怀柔缓慢跨出右脚,假装要向前迈步的样子。
牧南谨一手攥住尹怀柔胳膊,沉声辩解:“夫人,人生苦短,孰能无过?况且,我只是表面风流罢了。”
尹怀柔挪动脚尖,正面望着牧南谨,质问:“表面风流?你敢说你没牵过烟花之地那些女子的手吗?”
牧南谨稍稍撇嘴,哑口无言。
尹怀柔向前一小步,贴近牧南谨,“表面风流?你敢说你没抱过烟花之地那些女子吗?”
牧南谨还是没法反驳,表现得像个委屈巴巴的小孩子。
尹怀柔继续冲着牧南谨发问:“表面风流?你敢说你……”
这回还没等尹怀柔说完,牧南谨便迅速埋下脸,一口封住尹怀柔启开的两瓣薄唇。
尹怀柔嘴角一勾,牙齿略微施力,咬了下牧南谨的上唇。
从而……
尹怀柔的脑袋向后稍微仰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