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言和宁伊人一块循声看去。
三个中年男人在前方挺着腰背而立,目光如利剑凌厉。
宁伊人抢先表明:“不瞒三位前辈,小女是前任宰相宁胤之女宁伊人,家父与目空大师乃是多年好友,还望三位前辈告知小女目空大师的下落。”
站在中间的中年男人最为高瘦,缓缓向前一小步。
继而……
男人粗声应道:“师傅他老人家不喜人打扰,你们走吧!”
宁伊人依旧温柔客气张口:“前辈,小女找目空大师是有重要事情要问,且事关家国,非同小可,还望成全。”
身若修竹的高瘦男人直言:“想要知道我们师傅下落,那就请姑娘拿出真本事,打赢我们三个。”
话音刚落,其他两个中年男人也上前,在这个高瘦男人的左右两侧停步。
至言飞步挡在宁伊人前面,理直气壮指出:“前辈,您这么对待弱质女流,传了出去,对您名声可不太好啊。”
高瘦男人冒出一句:“世事如浮云,功名利禄,亦真亦假,何须执着?”
至言清了清嗓子,“前辈,那我代替她和你们比武,是不是我赢了,你们一样会告诉她目空大师的消息?”
高瘦男人淡淡一笑,“小伙子,看你这体质,也并非练武的材料,就算我一个人同你打,你也必输无疑。”
就在这时。
又有一女子身轻如燕,跃过窗户进来。
且该女子背着古琴、面戴黑纱,如暗夜魅影,自带一种诡秘的吸引力。
至言和宁伊人一下子认出,来人正是阿绣!
阿绣眸色一沉,扫着前方三人,淡定问了句:“前辈,算上我一个,那胜算是不是大些?”
高瘦的中年男人也从容提问:“你就是那个琴技诡异、引蛇出洞的清莲教圣女吧?”
“前辈见笑了,我是能引蛇出洞,但我如今已经不是清莲教的人。”
高瘦男人继续询问:“说吧,你找我们师傅,又意欲何为?”
“不瞒前辈,我姐姐江月容被南妃娘娘藏起来了,我苦寻无果,听说目空大师能掐会算,因此我想找他给我瞧瞧我姐姐在哪儿。”
“师傅他老人家最厌这些俗事,就算你赢了我们,找到我们师傅,你也未必能让他老人家替你卜算。”
“事到如今,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请三位前辈赐教。”
话毕,阿绣取下背后的古琴,交给至言。
至言则抱着琴,拉着宁伊人站到一侧去。
过了一会儿。
还不到十招。
阿绣就已经招架不住三位高手的围攻,不由退到一边歇歇。
显然,这三个目空大师的高徒并没有尽全力对付阿绣,
眼看阿绣累得额头出汗,至言凑过去,悄声提醒:“行了,撑不住就放弃吧,先保留体力,明天再战也行……”
阿绣的双眼当即弥漫出欢喜的光泽,定定望着至言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阿绣,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至言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不想看到你被活活打死。”
爽朗又关切的话语入耳,阿绣正要说些什么。
不料。
又有一人不请自来,通过敞开的窗子跳了进来。
阿绣偏过头,细细打量!
是个戴着银色雕花面具的男人,气质出尘。
这身影看着似曾相识……
实际上,这面具遮脸的男人,就是牧南谨。
高瘦男人开门见山发问:“你也是来打听我们师傅下落的吧?”
牧南谨没有多言,而是直接回答:“三位前辈请出手吧,晚辈冒犯了。”
说完,牧南谨便快速同目空大师的三个高徒交手。
不知过了多久。
至言看傻眼了。
高手对招,那就是棋逢对手,要想分个胜负,怕是要等很久啊!
没错儿,牧南谨是深藏不露,武功远在他四弟牧承渊之上,属于高手中的顶流。
可是要牧南谨以一敌三,和三个配合默契的高手比武,那也只能打个平手。
瞅着高手们僵持不下,至言打算多嘴说几句。
偏偏这时。
一个黑衣人从正前方推门而入!
头一次看到穿着夜行衣从正门进来的,至言两眼发懵。
黑衣人摘下后腰的酒葫芦,呷了一口桃花酒,大笑着张嘴:“这里可真热闹啊,蛇虫鼠蚁都有!”
牧南谨连忙停手,飞步到黑衣人身边,轻唤一声:“师傅。”
“小子,你没给为师丢脸,能和他们三个难分高低,不错不错。”
牧南谨的狐狸眼闪出困惑之意,“师傅,您怎么来了?”
“你师兄给人捉走了,为师也想问问那个目空你师兄在哪儿。”
听到回答,牧南谨点点头。
黑衣人将酒葫芦塞到牧南谨手里,接着慢悠悠撸起袖子,看向目空大师的三个徒弟。
只见黑衣人咧嘴一笑,“要不要让你们三个歇歇再打,免得你们输了,又说我这个老头胜之不武。”
话语刚落。
目空大师的三个高徒便一块出手。
可没曾想。
黑衣人只用了三两下,且出手之快,就将三个中年男人向后击退。
高瘦男人脑子一转,连忙对着黑衣人拱手施礼,“恕我等眼拙,不知是上官泓老前辈来此,请您见谅。”
黑衣人从牧南谨手里拿回酒葫芦,随口道:“什么上官泓,我一个老头无名无姓的,不过是会几招功夫混口饭而已。”
高瘦男人戳穿:“前辈不必隐瞒,晚辈曾听师傅提及过,能在三招内打败我们三人混元功的,只有上官前辈的鬼影神手。师傅也曾推算过,上官前辈尚在人世。”
这个黑衣人,也就是牧南谨的师傅,正是当年名震江湖的武林一等高手上官泓。
传闻中的他,武功深不可测,精通用毒之法,能杀人于无形。
为了出名,很多江湖中人曾找他比武,而他也因此结仇不少。
上官泓感慨:“目空嘴上说不问世事,可他管的事太多了,暗中还和朝廷中人私交甚笃,他从未远离凡尘,而是早已成为这凡尘俗人。”
“师傅说,若身不入世,便不得出世。唯有尝过被俗世所扰的滋味,才能真正懂得放下。”
上官泓皱眉摇摇头,“他既已出了空门,那就不如多多度化世人吧。说吧,他现在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