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尹怀柔一语道破,清儿稍作思忖。
正所谓,人心隔肚皮。
即使和主子日久相处,清儿也难以摸准对方的脾气。
而静心姐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清儿不敢多加揣测,毕竟被信任又如何?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依旧活得战战兢兢……
眼看清儿似有所思,尹怀柔对着她莞尔一笑,提议:“我们来做笔买卖如何?”
清儿纳闷的眼神投向尹怀柔,也多了几分警觉。
尹怀柔言明:“清儿姑娘,如今大皇兄看似是在宫内养伤,实则是被圈禁。我们帮你救出大皇兄,让你们双宿双栖,你就放过沈修兄妹二人,如何?”
清儿眸色一暗,顺口反问:“若你出尔反尔,趁我们离开带着沈修逃掉,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你当我们就那么好骗吗?”
尹怀柔两条手臂交叠在心口,“什么骗不骗的,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是要当我们大皇嫂的,我们怎么会坑害你呢?”
“大皇嫂”三个字再次清晰入耳,清儿昂着脑袋微微扬唇。
至言瞧清儿面露一丝喜色,觉得她有所动摇。
于是。
至言好声好气劝道:“清儿,要是被主子知道,那你可就危险了,你这么做,无疑是在和主子划清界限啊。”
尹怀柔趁机巧妙接话:“清儿姑娘,当断则断,不断则乱。总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趁此机会决定,不好吗?”
“清儿,三思而后行啊,主子可不好惹!这次机会是求生,还是求死,皆是未知啊!”
尹怀柔听到至言又和自己唱反调,正要鼓足劲儿反驳。
不料。
清儿抢先用强硬的语气表态:“好,我答应你放过沈修,但是我另外有个条件!”
尹怀柔两手向前一摊,乐呵呵开口:“都是一家人,但说无妨。”
“你曾经用毒针伤我,害得我轻功大不如前。我知道许招娣就是女飞贼金燕子,你要帮我从她那里拿到其轻功心法才行。”
附加条件飘到耳边,尹怀柔的眉毛扭成一团,想着现在口头答应容易,可到时候,若自己办不到,怕是会被眼前之人念叨死……
清儿语调软了下来:“看来这个忙,你未必帮得了,这样吧,你安排我和许招娣见面,到时候,你从中帮我说说,如何?”
尹怀柔点点头,吐出两个字:“可以。”
清儿对至言招了下手,随即二人一块离开。
……
瞅着两个不速之客走远,牧承渊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带刺儿的目光锁定尹怀柔。
尹怀柔双臂抱着牧南谨胳膊,瞪了眼牧承渊,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美人吗?”
牧承渊轻轻撇嘴,“切,我就说嘛,你和许招娣义结金兰,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金燕子呢?原来你们是一块演戏骗我们。”
尹怀柔连连摆手,“不,你搞错了,我和阿娣只骗你一人,其他人都知道阿娣是金燕子,不信的话,你问问。”
牧承渊诧异的眼神看向牧南谨。
牧南谨微微点头。
牧承渊还是心有不甘,视线挪向沈修。
沈修咧嘴一笑,轻描淡写表示:“阿娣是我干妹妹,我当然早就知道了!”
闻言,牧承渊在心里呵呵,原来只有自己被当猴子耍,还努力向大家证明许招娣就是金燕子。
想着想着,牧承渊倍感心酸。
……
与此同时。
郊外的一客栈内。
南妃娘娘夏羽织,还有阿绣、江月容、宁伊人以及牧承渊的大师兄江奇同处一屋。
宁伊人将从目空大师那里拿到的信件,交给夏羽织看。
夏羽织浏览一遍后,肯定地说:“本宫认得出来,这确实是宁宰相的亲笔信。”
宁伊人清冷的眸子闪过锋芒,“南妃娘娘,一切都已明了,牧载淳早就有所谋划,而您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夏羽织回忆那晚发生的事情,确实漏洞百出。
刚进门就瞧见牧奕拽着牧载淳衣袖不放,等想进一步向前走,却闻到了怪异的味道,两眼一黑倒下去。
结果醒来时,却看到了牧奕遇害,牧载淳也受伤倒地。
随之一行人进来,牧载淳更是直接将罪名推给了自己。
片刻思量间。
夏羽织顿觉脊柱发凉,认为牧载淳城府之深,太善于伪装了。
江月容借机提出:“娘娘,既然这一切都是二皇子的阴谋,那他一定会对您不利的,不如我带您去见王爷吧。”
听到这个建议,阿绣眼里掠过惊异的光芒。
在国君牧奕寿辰前夜,江月容找到阿绣,坦言她就是南妃派去监视牧南谨的人。
而且,江月容还把南妃要谋反一事都告诉了阿绣,强调一旦事成,南妃便让二人的父亲沉冤昭雪。
此刻。
对于江月容的提议,夏羽织苦着脸表明:“不,如今本宫处境危险,不能再连累谨儿了。这些日子,本宫想通了,一切都是本宫的错,不然君上也不会遇害。”
江月容紧接着道出一句:“娘娘,您有家仇国恨在身,怎能不报呢?”
夏羽织轻摇一下脑袋,“好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宁伊人点头先行离开。
江月容和阿绣、江奇随后走掉。
……
没过一会儿。
江月容和阿绣回到房间,姐妹二人同住。
阿绣双手捧起下巴,瞥向对面的人,故作随口一问:“姐,你刚才为什么提出让南妃娘娘去见牧南谨呢?”
江月容没有作答,而是不慌不忙倒了杯茶,推到阿绣面前。
阿绣追问:“还有,姐,你之前不是说南妃娘娘答应替爹洗脱冤屈吗,可现在她自身难保,我们难道不该投奔牧载淳吗?”
江月容平心静气开口:“阿绣,如今王爷逃狱,不知他接下来做何行动,让南妃娘娘去找他,最合适不过。”
听罢,阿绣一脸懵圈。
江月容如画的眉眼骤然添了一抹狠绝意味,补充道:“我们可以随时掌握王爷等人的动向,也方便一网打尽。”
阿绣琢磨着江月容的话,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慢腾腾探问:“姐,你不会和牧载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