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龙芷行向来平静的面容罕见的一愣。
随后他反应过来,眼神飘忽了一下,看着韩羽熙发笑,“什么意思?”
韩羽熙看着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简直恶心至极,当众揭开他做的所有丑事:
“十年前,你为了得到龙家的古籍,不惜对自己的师父下蛊,把辛苦培养你的恩师逼到到处漂泊,无路可走,这些事难道你自己全忘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家主,根本不是为了治病救人,也不是为了发扬龙家的医术,而是想利用这个位置,联合权势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实现你自己的野心罢了!”
她咬着牙,一鼓作气,把这些年隐秘的真相全部揭开,气到全身都在颤抖:“今天的继位仪式,不过是你自作主张,根本不是龙老的意思,他前来阻止你,也是冒着被你暗算的风险,
而你千不该万不该,竟敢对我身边最重要的人下蛊,原本我并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此时此刻,我明确的告诉你,龙芷行,这个家主我做定了!”
此刻,所有的窗户纸都被当众捅破。
龙芷行听着她的这些痛斥,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攥拳,脸
色也一点点变得扭曲。
众宾客也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中。
下蛊,欺师灭祖……这种闻所未闻的词眼令大家好久没缓过神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发话的谷老家主终于弄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龙老身边,率先开口表态:
“鼎丰,这些年,是我们都误解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他看着昔日老友苍老的面颊,心里有些酸涩。
随即他冷冷的看向龙芷行,眉宇间尽是寒意:“龙芷行,这些年龙家待你不薄,更是愿意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付于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可你却做出这样的事,不觉得太龌龊了吗?
事到如今,我们绝不会承认你来做龙家的家主,更不会承认龙家有你这号人物存在!”
谷老家主在一众宾客中最为年长,有着不容小觑的话语权。
见他站出来如此表态,其他的家主们也拿定了自己的立场,纷纷发话了:
“不错,如果这位小姐说的是真的,那的确是令人骇然,我们也绝不会拥护这样的人!”
“医者仁心,一个人要是
连自己的良心都没有,当然没有资格做医生了,别说家主,医学界也不会容忍这样的祸害!”
“真是人不可貌相!”
龙芷行面容扭曲,听着大家对自己的评价,几乎连情面都不留了,这些年他辛辛苦苦维系的完美形象也毁于一旦,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他满腔怒意,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拳,额头的青筋也因为克制而凸显出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龙芷行一脸阴翳的环视着众人,冷冷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眉心也紧紧拧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本自己该是光环加身的一天,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如今的他在这些人眼里竟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令人厌恶!
“够了!”
他突然暴怒,冷冷的呵斥一声,双眼一片猩红。
紧接着,他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又笑出了声,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仰天大笑。
“既然你们都清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错,我就想得到龙家的古籍,我就是想让权贵为我所驱使,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对我俯首称臣!
医学本来就是人世间一切事物的巅峰,没有我们的
医术,即便是再有权有势的人都会面临病痛和死亡,我们才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龙芷行眼神深沉,慷慨激昂的话语与他平时沉稳自持的风格完全不同,他情绪十分激动,把自己的野心全然呈现在大家面前:
“各位家主,你们该明白我的苦心,只有我们所有医学世家团结一致,才能做这个世界的主宰,站在权利的巅峰!”
“啪!”
这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打到了龙芷行脸上。
谷老家主怒气腾腾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冲他怒道:“他们说的没错,你真的是疯了,你的心思实在是太歹毒了,竟然将医学当做了这样的筹码,还胆敢对我们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你根本不配做人!”
这一巴掌,谷老家主打的很用力,龙芷行的眼镜都被打歪了,镜框出现了弯折。
不过,他丝毫不恼,反倒是阴险的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谷老家主好大的火气,不过,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妥帖,今天既然把各位请过来,当然是做了完全准备的……”
龙芷行说着,索性伸手将眼镜取下,才继续说道:“我怕大家一时想
不明白,没领会我的意思,就自作主张的在刚才的酒里下了点东西,所以,即便各位今天想不明白,将来也总会想通的,你们日后都会为我所用。”
“你这个孽障!”
龙老听到这,气的浑身直哆嗦。
韩羽熙连忙馋住他,皱紧了眉,一脸恶心的看着龙芷行,“龙芷行,你这个人还真是卑鄙,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我只信我自己!”龙芷行脸色冷冷的,满脸不以为然。
在场的家主此时都已经被吓坏了,大家纷纷拿起酒杯,检查着自己刚才喝过的酒,还有人互相试探起了脉象,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唯有谷老家主不改傲骨,一脸的坚决,“都别怕,这小子诡计多端,说不定只是在唬我们,更何况,就算他真的动了什么手脚,我们也不该妥协,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
“你这个老骨头还真是嘴硬!既然你这么不怕死,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龙芷行从刚才起就对这个老家伙不满了,如今见他还在嘴硬,也不打算多说废话,而是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