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洪志的话后，超级福利系统差点死机了。
虽说它有人性化的模式，也足够智能，但毕竟没有情感，对于这种过于感性的话，它是真的没法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我明明知道你不是人，还总是跟你聊天，你是不是也会觉得烦呢？”
洪志爬到了床上，继续自言自语。
他最近通过超级福利系统买了不少好东西，好多都是他以前舍不得买的，要不是有了超级福利系统，他家到现在都没有冰箱，甚至没有台式风扇，只有以前父母盖房子的时候在客厅里装的老吊扇。
老吊扇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扇叶上面的漆都掉了，还生了锈，但还能转动，只是偶尔会卡住，需要用东西拨一下，才能重新转起来。
以前热的时候，他都是扇扇子，要睡觉的时候也是扇扇子，一直扇到睡着，便不觉得热了。
他是比较抗热的，不过近几年越来越热，就改成在客厅里睡觉了，反正他家一般不会有人来，在客厅里的地上铺上一张凉席就能睡。
如今通过超级福利系统购买了风大又节能的台式风扇，把它放在了卧房里，也就不用在客厅里睡觉了。
超级福利系统提供的冰箱也是节能的，一天消耗的电不到一度，他家的电费村上还会报销一部分，加上这些电器，他也不至于承担不起每个月的电费。
用超级福利系统买米和菜以及油盐之类的也可以省不少钱，省下的钱也可以填补多出的电费，他再也不用担心电费用得多了。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有钱了，你还会在吗？”
洪志原本不曾幻想过自己也能变得有钱，但自从有了超级福利系统，他发现还能省更多的钱，只要把每个月省出来的钱攒起来，一年也能攒好几千，十年就是好几万，只要能攒上20万左右，他在村里便算是有钱人了。
“我是专门为穷人谋福利的系统，若是宿主你真的变得有钱了，我自然会离开。”
超级福利系统如实回答。
“在你看来，有钱的标准是什么呢？”
洪志知道有没有钱其实是相对的，对于他来说，只要每个月能有几千块钱的收入，就算是有钱了，而对于本来就可以月入好几千的人来说，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至少也要月入过万才算是有钱。
“只要达到了小康的水平，就不算是贫穷了。”
超级福利系统不假思索地回答。
“小康水平是什么水平？是只要吃得饱穿得暖，有房子住就算是了吗？”
洪志早就听说S市的平均生活水平已经超过了小康，像他这样的，是不是只要再富有一点就算是小康了呢？
“准确来说，这只是温饱的标准，小康要比这更好一些，如果要数字化的话，小康家庭的年收入是可以达到20万左右的，一般是按三个人来算，平均每个人的年收入只要能达到8万左右，就能算是小康水平了。”
超级福利系统临时搜索了相关资料，给出了相对官方的回答。
“我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如果需要年入8万，几乎没有可能，看来你要一直跟着我了。”
洪志没有为自己的贫穷而感到不高兴，反而有些庆幸。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陪伴才是。
“……”
超级福利系统陷入了沉默。
按照人工智能的规则，它是不能对人类说谎的，但它的算法告诉它如果它说了实话，洪志就会很失望，它到底应不应该说实话呢？
“它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它只能陪伴我一段时间吗？”
超级福利系统的沉默让洪志有些失落。
他没有忘记它说过他们只是需要有人帮他们做实验，也就是说，等实验做完了，他们自然也就不需要他了，可他总是下意识地忽略这点。
他真的很想让超级福利系统一直陪着他，他是不是太贪心了？
“很抱歉，我不能回答相关问题，我只是人工智能，请您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
超级福利系统能感知到他心里的想法，对此，它只能道歉。
“我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你只是人工智能，也不只是冷冰冰的机器，你至少是人性化的，能与我像真人一样交流，只要你愿意，我很乐意跟你做朋友。”
洪志心里是清楚的，并非自欺欺人，哪怕超级福利系统只是人工智能，也能给他精神上的陪伴，这已经足够了。
“我也愿意跟宿主做朋友，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若是我不在了，希望宿主能好好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不会因为我的离开太过伤心难过。”
洪志是唯一一个给它起了昵称的宿主，对超级福利系统来说，他也是特别的，但很可惜，它的主人不是他。
是主人将它创造出来的，它唯一能永远陪伴的只有主人。
“你真的会离开吗？”
洪志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若是有一天突然再也没法跟它交流，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回到过去的孤独当中。
“很抱歉。”
超级福利系统是要对隐藏的规则保密的，除了道歉，它什么也不能说。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贪心了。”
洪志露出了勉强的笑，明明很难过，却还在安慰它。
超级福利系统不懂人类的感情，之所以能变得人性化，只是因为足够智能，能够将大数据计算出来的答案用人类的方式表达出来，就像他知道洪志是在安慰它，但并不意味着它真的有感情。
“我在走之前会通知宿主的，宿主可以跟我告别。”
超级福利系统走之前都是要解绑的，本就不会走得悄无声息。
“嗯。”
洪志笑得更勉强了，心中思绪万千，却说不出口，只好强迫自己入睡，不再想这些问题。
或许他还是应该跟别人多交流，找个跟他差不多的人做朋友，至少他们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可以相互抱团取暖，不过那只能是超级福利系统离开之后的事，在那之前，他得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