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王顿时苍白着脸说道:“太子哥哥,我想去看父皇,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我不说话,我轻轻地,就看两眼。”
靖王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说:“是啊,算我求你了,你就让我们去看一眼。”
太子心中怒气横生,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他欺负了他们似的,一口一个求你了,一口一个就让我们看看父皇,仿佛是他把父皇隔离起来,隐瞒了什么重要消息,挟持父皇假传圣旨一样?
他干脆沉下了脸,半点不留情,“如果你们进去,害得父皇病重,你们承担得起吗?”
被太子用这种威胁的眼神看着,平时咋咋呼呼的靖王不由地低下了头,反倒是一直以乖巧纯良面目示人的良王睁大了眼睛反驳道:“太子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身为人子,父皇病重的时候,我想要去亲眼看看,这有什么错?”
“你就算是太子,也不能不讲君臣父子的人伦吧!”
“还是太子哥哥你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们知道,只要我们过去一看,就会暴露了?”
太子勾起薄唇,饶有深意地对着良王笑了笑:“孤就说,咱们皇室没有一个简单的。看看,良王如此伶牙俐齿,还真是出乎了孤的意料啊。”
良王一听,连忙低下了头,躲避着太子犀利的目光。
太子点了一个小太监:“去把三位阁老请过来,让他们当个见
证,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孤的两个好兄弟全都推到孤的头上。”
……
顾昭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倒是门外传来有人恼怒的声音。
“你不过是顾大人的下属,让你通报你就去通报!”
顾昭坐起了身子,披衣而起。
没有听见外面有人回答,还是那个女声,好像更气了,“跟你说话你也不回答,连帽子都不摘,就露个下巴,怎么这么没有礼数!”
顾昭挑了挑眉毛,这是在跟元弗吵架?她家元弗这么乖巧,这是什么人这么嚣张?
她拧了个布巾擦了下脸,大概是听见了她在里面的动静,帐门掀开,秦行烈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顾大人,顾大人!”被秦行烈挡在身后的女子惊喜地叫了起来,“奴婢是咸宁公主身边的人啊,您还记得奴婢吗?”
顾昭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咸宁公主的贴身宫女。
“你怎么来了?”顾昭示意她进来,“公主不是在别苑吗?”
宫女不忿地瞪了秦行烈后背一眼,左右看了看,小步跟了进来。
“顾大人,你快去救救我们公主吧!”
顾昭一时有些茫然:“公主怎么了?”
“公主被太子殿下给关起来了!”宫女压低了声音讲了一遍,顾昭才知道,咸宁公主竟然赶到了这里,但是倒霉的是,她被靖王和良王连累,被太子派人关在
了营帐里。
顾昭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靖王和良王肯定是闹了,多半还是因为想见守正帝,结果太子不同意,旁边跟着看热闹的咸宁公主也跟着倒了霉。
“没事,你回去告诉你们公主,只要安安分分的,过几天就好了。千万别再四处找人了,知道吗?”
宫女一脸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准备告辞。
临走的时候,她突然对顾昭说道:“顾大人,你这个伺候的有些不懂事,要不然回头让我们公主帮你教导一下?”
顾昭愕然地看着她,宫女对她挤了挤眼睛,“您放心,我一看就知道,他在吃醋。我们公主最会教导这种小心眼,你把他交给我们公主,过不了几天他就变得乖巧可爱了。”
知道她是在说元弗,顾昭顿时心神不悦,把脸一沉:“我的人我自然会教导,用不着你来议论。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再说吧!”
宫女吓得一个哆嗦,这次发现这位顾大人一旦拉下脸来,还真是挺吓人的。
她苍白着脸对顾昭行了个礼,匆忙低头离开,经过秦行烈身边的时候,听见对方毫不掩饰的低笑声,也不敢抬头,心里咒骂了几句小白脸,加快了脚步离去。
顾昭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秦行烈坐下。
秦行烈刚坐下来,她就拉住了秦行烈的手,轻轻掰着他的手指问:“吃醋了?嗯?”
帽
子还没摘,顾昭能看见他修长的脖子一点点泛起了淡淡的粉色,配着上下移动的喉结,看起来十分可口。
顾昭干脆把头伸进了他的帽子底下,仰头去看他的脸色。果然,他两只耳朵都是红的,圆圆的大眼睛里有羞涩,还有几分得意。
“谁让那个女人总是惦记你。”秦行烈喃喃说道,“才不想让她的人来打扰你睡觉。”
“你昨天晚上忙了一晚上,她就是关几天也不会死。”
说起太子把几个兄弟姐妹关起来的行为,顾昭能够理解,毕竟这是最关键的时期,如果让靖王、良王这些皇子出现在守正帝身边,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比如说从守正帝身边离开之后,突然拿出什么圣旨啊衣带诏啊,宣称太子谋害了守正帝,自己才是守正帝真正挑选的继承人;
或者伸手一摸,丢个毒药什么的在守正帝的床头、杯子里,然后一口咬定太子给守正帝下毒……
别说他们做不出来,为了皇位,这些天家子弟什么不敢做?
不过放在别人眼里,太子这就是有点飘了。
守正帝还没死呢,他就开始这样对待兄弟,外界的物议怕是要对太子批评一番了。
不过这都和顾昭没关系,只要太子顺利登基,北安不起内乱,东昊人没有机会入侵,她就别无所求。
“你又在想谁?想咸宁公主?”秦行烈看着顾昭走
神,十分不满,圆眼微瞪,伸手握住了顾昭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一口吻了下去。
过了好半天,顾昭推开他,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倒在椅子上叹气,“真是个醋坛子。”
秦行烈不满地逼近,横眉一挑,霸道得很,“醋坛子怎么了?就只吃你一个人的醋,不行吗?”
顾昭忙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脖颈,唉声叹气:“行,行,自己养出来的醋坛子,自己消受呗。”
秦行烈乐滋滋地抱住了顾昭,心里无比满足。
和顾昭这边轻松甜蜜的氛围截然不同,太子在御帐里脸色铁青。
“不吃饭?绝食?孤还真是小瞧了他们两个!”
“既然不吃饭,那就是不饿!”
“孤现在忙得很!镇山军需要分化安抚!东昊奸细刚刚有了点眉目,要调派骠骑营去搜查剿灭!礼国公那些私兵藏身的庄子找到了,但是这些人却已经逃走,还要派人追捕!”
“千头万绪这么多事情,孤哪有时间去管他们吃不吃饭?”
康建心疼地看着太子眼睛下的青黑色,劝他道:“殿下,事情是永远忙不完的,您要保重身体才行。”
太子叹了口气,担忧的看着四周,“父皇倒下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孤,孤能不着急吗?”
“是吗?朕还以为,你会很高兴接手这个烂摊子,原来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