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江楚汉问道。
管事说:“昨儿个申时的时候,我在药局闲坐,忽然听到了鹿鸣。当时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连着听到了五六声,我心中称奇,于是就出去看了看,走出药局后并没见到鹿,我又走远了些,但四下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后来我便折返回去了。”
“鹿鸣?咱们药王神宫周遭从未有鹿啊。”薛岩若有所思地说道。
宫千漪嗤鼻道:“所以是有人惟妙惟肖地似鹿而鸣,你们管理药局的人玩忽职守,于是就有人拿到了这平平无奇的芜行草,对我行凶?所以,这还是一桩无头案?你们药王神宫转了一大圈,就准备给我这样一个答案?”
白影昭神色平淡地看着宫千漪,说道:“宫姑娘,如今调查还未出一个分晓,你却一直急于将罪责推到我药王神宫和药王神宫的徒儿身上,可见姑娘不仅性格执拗,还急得很。”
“所以这都是我的错?”宫千漪晃动着胳膊,说道:“我浑身红疹,都是因为我自己性子急么?”
白影昭并不与宫千漪再有口舌之争,而是唤出了一只饲养在药王神宫的一只通体雪白的神犬灵慎。灵慎问了问芜行草的气味,又在整个药王神宫走了一圈,先到了药局,又到了宫千漪所在的客房,最后来到了青仙小筑。
一切似乎已经真相大白。宫千漪的脸上布满了神采,她说事实证明意欲加害她的人就是甄卓。
此时甄卓却提出了不同意见。她认为,如果自己用了芜行草,那这灵慎难道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嗅到她身上么?为什么又要一路闻到青仙小筑呢?
宫千漪冷笑道:“我虽然不同药理,但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是能洗掉这个芜行草的味道的。你是药王神宫的得意弟子,你肯定知道。所以,你洗掉了自己身上的问道,却没有洗掉芜行草出现在青仙小筑的味道。所以,这条神犬就把我们所有人带到这里了啊。”
甄卓摇头,正要说什么,刚从外面回来的弱水挡在了她的面前,她不由分说地指责其他人欺负她家小姐。
甄卓简单地跟弱水解释了一下事由,让她稍安勿躁。
宫千漪不悦地看着弱水说:“这个丫鬟也可以。也就是说,如果坏事不是甄卓干的,那就是她的丫鬟干的。”
弱水又和宫千漪理论了一番,江楚汉上前来劝架。
“楚汉公子,你怎么可以向着这个女人说话?她完全就是个外人啊!”弱水一脸为自己的小姐打抱不平的表情。
江楚汉摇头,说:“弱水,现在不是纠结你说的那些的时候,现在咱们要的是查明真相。”
“真相就是你们都不相信小姐!”弱水眼圈红了。
薛岩立刻站了出来,说道:“我可是相信小师妹的。”
其他几个师兄也如此说道。
白影昭一摆手,说道:“凡出没过芜行草,身上必留下气味。要想洗掉着芜行草之味,而要犬类都难以辨出,那就只能使用祁枝。”他再次查看了药局的登记册,发现近期领取过祁枝的只有一个人——薛岩。
薛岩一脸无辜,道:“师父,徒儿使用祁枝完全是为了入药,您难道忘了是您让我为王道长配药的么?”
白影昭蹙了一下眉,道:“确有此事。”
宫千漪冷冷一笑,道:“哈,倒是合情合理啊?但我却觉得还可以有别的解释。比如,这个薛岩和甄卓根本就是一伙的。薛岩从药局偷出芜行草来到青仙小筑给甄卓,甄卓对我下手,然后两人一起用祁枝将身上的味道洗干净。这个推论多合理?刚才这个薛岩就对甄卓百般维护,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你这种本心恶毒的人怎么会懂得药王神宫师兄弟之间的相亲相爱?你什么都不懂。”弱水怒指宫千漪。
“好了!”白影昭似乎是受够了这场闹剧,他的眼神一凛,朝斜后方说道:“有位贵客已经倾听了良久,不知道有何高见?”
秦青藤运轻功而至,正落在秦青藤的身前。他扫了众人一眼,以一种一贯冷傲而梳理的声音说道:“宫主,在下并无高见,只是闲来无事,观摩一下药王神宫如何处事。另外,对于前一日之事,在下倒是确实看到了些什么。”
“哦?”白影昭锐利的眸子直视着秦青藤。
甄卓此时也在看着秦青藤,她在想,这个人似乎很喜欢出其不意地出现。
“前日傍晚在下也听到了鹿鸣,觉得甚为惊奇。待在下运轻功到了声音发出之处,也就是药局之外时,正看到一个男人离去的背影。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像是薛岩。”秦青藤说话的神情甚为坦诚。
薛岩立刻为自己辩解,并质问秦青藤敢保证自己没有看错么。
秦青藤淡然道:“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在下无法明确判断。而在下当时在意的是鹿鸣,所以看到人影之后也没过多在意,就去寻鹿了。”
薛岩冷笑,说秦青藤根本就是含血喷人。白影昭看着两人,抬了一下手,示意两人不要再吵,然后宣布了一个处罚决定,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感到错愕。
白影昭说,既牵扯不清,那就惩罚有嫌疑的两人——薛岩和甄卓。
薛岩一个劲儿地喊冤枉,白影昭的其他几个徒弟也都帮薛岩和甄卓说话。白影昭的脸色沉了下来,所有的徒弟们都不敢说话了。
此时弱水却站了出来,说道:“宫主,您这样处理太不公平了!我们小姐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却为什么五段接受惩罚?就因为一个宫外人的几句妄言,您就不相信自己的徒弟了么?”
“好了,弱水。既然师父老人家已经下了决断,我认罚。”甄卓眼眸垂顺,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平或不满之感。
“小姐——”弱水拽着甄卓的衣袖,看上去倒是有一些怒其不争的感觉。
“既然如此,你和薛岩就到药王像前罚跪两日,从明日开始。”语毕,白影昭拂袖而去。
看着离开的白影昭,宫千漪却似乎怒气难平,道:“什么叫有嫌疑的人都要受处罚?那意思就是说还不一定是不是你们做的?只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才这么处理?可笑。”
“宫姑娘……”江楚汉出言制止宫千漪继续说下去。
宫千漪不理会,又问秦青藤是不是确实没有看出来药局外面的人是谁。秦青藤说确实没看清。宫千漪淡笑了一声,说:“好,反正无论如何,有些做了亏心事的人就是要罚跪。”说完,。她扫了甄卓和薛岩一眼,快步离开。江楚汉跟在她的身后追了过去。
甄卓对安慰她的师兄们说了没关系之后,转身要回屋,只听秦青藤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