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玉槐一直守在她床边,见她醒了,捧着油灯走过来帮她更衣。
“我睡了这么久?”云染穿好衣服起来,走到窗边一看,白姑姑居然还站在那里。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雪,窗外一片银装素裹,白姑姑的身上早就被雪染白,可见的确是站了很长时间。
玉槐送上来一杯热茶,云染问她:“就这么一直站到现在没动过?”
玉槐摇摇头:“没有。”
她捧着杯子暖热手心,对玉槐吩咐:“让她进来吧。”
白姑姑在外面站了几个时辰,早
就已经冻得浑身僵硬,进来的时候走路明显都不自然,但也知道了云染脾气硬不好惹,遂忍着不适,恭恭敬敬对她行了一礼:“王妃。”
云染站起来,走到白姑姑身前主动的帮她扫落肩头的雪,又让玉槐去拿一件自己的披风来套在她身上。
白姑姑惶惶的看着云染,有些受宠若惊:“王妃……微臣没事,不用……”
云染不接受她的拒绝,转过身去张双臂:“不是要量身吗?来吧。”
白姑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放在站在雪里的那段时间她心里早就已经把云
染的十八辈祖宗都问候完了。
可现在云染不仅亲手帮她扫掉身上的雪,还给自己穿上了她的披风。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很不适应。
“姑姑怎么了?”云染回头问她。
白姑姑忙拿起尺子去为她量身,收起那些复杂的心绪回答:“微臣没事,多谢王妃关心。”
她用尺子一寸寸量过云染的身体,也真真切切意识到这具身体的单薄,想到白天漪兰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定定心神,将心里对于云染的那一点同情扼杀。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罢了,宫里那些主子娘娘惯
爱用的手段,云染也只是有样学样的,但她还没学到精髓。
那甜枣怎么说也得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吧?
云染顿了顿,等到白姑姑走到身前来为她量颈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她,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白天的时候兰侧妃都跟你说什么了?”
白姑姑的手一僵。
但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脸上很快恢复波澜不惊,反问云染:“王妃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话成功的把云染逗笑了:“你觉得呢?”
白姑姑也跟着笑。
云染看见她笑,却又立刻肃起嘴角
,跟刚刚温柔和煦的王妃判若两人:“我要听真话。”
白姑姑躬身后退跪在地上:“回王妃的话……”
“王妃……”
白姑姑正欲交代,门外一道声音突然传进来打断了白姑姑的回话。
玉槐走到门口,见是萧煜珩身边的侍卫,忙来回话:“王妃,是王爷身边的人。”
云染看了眼白姑姑,叫她起来:“量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吧。”
白姑姑知道接下来的事不方便听,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一众随侍出去了。
她一走,方才的侍卫便急冲进来:“王妃,王爷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