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断掉，“嘟嘟”声过后，屏幕暗了下来，姜瑶愣愣的坐在那里久久缓不过神来。
南舟说得那样笃定，难道，真的不是他？
可是那种惊恐中的熟悉感觉，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她相信自己不会弄错的。
她晚上心神不宁的去南夜上班，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同事小惠好奇的探过头来：“咦姜瑶，怎么又用这个破手机？”
姜瑶把工作服的扣子系上：“之前拿去换屏幕了，临时用的朋友的。”
小惠挤眉弄眼，“那个长得巨帅的朋友？”
姜瑶知道他说的是南舟，她挤出一个笑应付过去，没有答话。
小惠却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我说，你那朋友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了，换场子了？”
姜瑶：“他工作忙。”
小惠还要再问什么，姜瑶已经理着衣服出去了：“我先去擦杯子了哦。”
小惠讨了个没趣，看着姜瑶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眼里都是同情。
姜瑶躲闪的表情逃不过她的眼睛，一看就是和她的这位“朋友”关系出了问题，这种情况在会所十分常见，他们对南舟这样的男人有另一个称呼：金主。
很显然，姜瑶的金主不要她了。
南舟不来，姜瑶乐得清静。
上次遇上那两个流氓的事成了姜瑶的阴影，她从南夜下班基本都是夜里两三点，每次走路回去，都隐隐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但是每次转身，后面却又一个影子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的后遗症。
她新租的房子隔南夜不算远，没有夜间巴士能到，她每次都选择走路，二十多分钟能到。
第一次觉察背后有人以后，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大叔不停的从车里的后视镜打量姜瑶，这更加让她心里发毛，几分钟的路程，花了她十多块钱，还肉疼得要死。那以后她便在网上买了防狼喷雾放在兜里，借着路灯小跑着回家。
今天那种被尾随的感觉又出来了，姜瑶疾步向前，跑出一身热汗，路过工作的甜品店的时候，她看到里面的灯光还亮着，心里疑惑的同时，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甜品店是她熟悉的地方，能带给她安全感。
她敲了敲门，没几秒钟，陈鹤一站在她面前。
“姜瑶？你怎么这个点还在外面……哦，你下班啦？”陈鹤一脸上沾了些面粉，袖子挽得高高的，看样子在做蛋糕。
姜瑶回头看了看后面，仍旧一个人都没有，她这才问陈鹤一：“你怎么半夜在店里做蛋糕？”
陈鹤一跟着她往外探了探脖子：“你看什么？有人跟踪你啊？”他开着玩笑，没想到这话让姜瑶抖了一下！
“真有人跟踪？”陈鹤一脸色正经起来，“快进来！”
姜瑶矢口否认：“没有，我就是看店里灯亮着，进来看看，老板，你怎么没回家啊？”
陈鹤一将信将疑的把门闭上，往操作间走：“这不是马上参加设计大赛嘛，我想多试几个样式，万一能入围拿个奖玩一玩呢，嘿嘿。”
姜瑶站在操作间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陈鹤一拿着裱花袋弯着腰专注的开始裱花。
他做甜点的时候，神情专注认真，和平时嬉笑的样子很不一样。
“老板，你真厉害！”姜瑶看着蛋糕上活灵活现的图案，由衷的称赞。
“这都是基础款的款式了，我就是练练手找找灵感，我在想怎么给它改良进阶一下，你不知道，现在这行啊，人才多得不得了，顾客不止挑食材，还要填款式，没点本事真干不过人家。”
姜瑶把刚在路上的那点心惊抛到了脑后，认真的看着陈鹤一做蛋糕：“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家的最好看！”
“你呀，那是见得少！下次行业展会，我带你去见见世面！”陈鹤一眼睛在蛋糕上，但没耽误他聊天。
“好呀！”姜瑶对接触新的事物很有兴趣。
陈鹤一抬眼看她专注的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不想学裱花？”
“啊，我吗？”姜瑶直起身，看得出挺惊讶的。
“不然这里还有别人吗？”
“当然想！”姜瑶双眼放光，但光芒只持续了一秒就淡了下去，“可是这……挺费材料的吧？”
时间她完全可以挤出来，但是学习就要拿材料练手，她这个人，是杜绝浪费的，命里惜钱。
“嗨，一点材料算什么，只要你想学，自己把时间排一下，到时候告诉我，我教你。”
姜瑶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如果自己真的能学一门手艺，那以后还完债，自己攒钱开个小店也不错！
“老板，你人真是太好了！”她一激动，就开始对人掏心掏肺了，“其实来店里面试之前，我已经被别人家拒绝了十多次了，被打击得完全没有信心了，要不是你收留我……”
那时候她真的挺绝望的，一份工资压根不够存钱，那些正规一点的店铺看她一副瘦得手不能提的样子，人又唯唯诺诺的，全都把她给拒了。
“怎么可能？他们是眼神不好吗？这么可爱的姑娘居然不要！”陈鹤一夸张的笑着抬头问她。
姜瑶被他的活力感染，也跟着笑：“总之，超级超级感谢你！那你早点做完回家去，我先走了。”
“等一下！”陈鹤一叫住她。
“嗯？”
“我马上好了，五分钟，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就几步路。”姜瑶不敢劳老板大驾。
“老板的命令必须听！”陈鹤一严肃命令。
姜瑶不想打扰他做事，便应了一声“好”，待在一旁看他继续工作。
裱花完成后，陈鹤一给蛋糕拍了照放到冷藏柜以后，关了操作间的门：“走吧！”
有陈鹤一在身边，姜瑶觉得没那么害怕，那种被人跟随的怪异感好像也消失了。
两人一路聊着关于甜品的话题，很快就到了姜瑶住的小区。
“快进去，注意安全。”陈鹤一叮嘱了姜瑶几句，朝她挥了挥手。
姜瑶很少能从人际交往中感受到温暖，陈鹤一阳光开朗又细心，让她觉得人间好像也值得。
第二天上午，甜品店的高峰期刚过，原本要下午才来接班的陈鹤一就出现在店里。
“老板？”章颖惊讶的看着食指上绕着钥匙圈悠闲进来的陈鹤一，“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陈鹤一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姜瑶：“姜瑶人呢，她不是要学裱花吗，趁现在人少，我过来教她。”
章颖眼里的光暗了些，语气也少了些热情：“哦，她洗拖把去了，那她学裱花，店里的清洁谁做啊？”
陈鹤一朝她挤了下好看的眉眼：“你先帮忙做啦，给你发奖金！”
他这人虽是老板，但和员工相处，从来没有距离感，有时候甚至还会对着女孩子撒娇，所以章颖才会对他有些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