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摇了摇头。
她脑里已经浮现出陈梦带人砸店的场景，店铺估计会被泼满油漆，她会被冠上“小三”的称号。
看南舟皱眉，她解释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懂，这是浪费钱和时间。等我学会了再说好吗？”
这商量的口吻取悦了南舟，他点了点头：“那好，我不会强迫你的。但是你……”
他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下屏幕上的备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然后撇开姜瑶，站起来走远几步，沉声道：“爸。”
姜瑶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南舟的家人，也没有听他提起过。她记得高中开家长会的时候倒是有个自称南舟伯父的男人去了，但是那拘谨的样子，怎么看都和嚣张跋扈的南舟不沾边。
“……好的，我马上过去。”
南舟挂了电话，转身过来，脸上又是和煦的笑。
他俯身摸了摸姜瑶的脸：“我有事，要先回去了，你要乖知道吗？”
姜瑶心里如释重负，点了点头。
南舟扬了扬手机：“没忘记吧？”
“不会忘的。”姜瑶站起来送他。
怎么可能忘，这样的羞辱，又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
南舟好像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姜瑶两点钟下班的时候按照规定给他发信息过去，那边一直没有回应。
让她继续在甜品店上班，估计是南舟最大的仁慈。
第二天在甜品店，直到姜瑶快要下班，陈鹤一都没有来接班，这和往常是不一样的。
姜瑶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向章颖打听，没想到章颖却主动给她说了起来。
“听说老板的前女友昨夜进了医院，他今天肯定去医院陪她了，两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旧情复燃。”
姜瑶微皱眉问道：“进医院？怎么了？”
“那就不知道了，听说身体不是很好。”
“哦，那老板一时半会儿应该来不了店里了。”
“怎么，失望了？老板教你裱花，那是他闲得慌……”
“没有，我想他来不了，我就晚一点下班，多顶一会儿。”
姜瑶刚转身，章颖就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老板都不在，表现给谁看呢。”
第四天的时候陈鹤一才出现，只是和往日不同的是，他一直耷拉着脑袋，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平日喜欢在他面前聒噪的章颖都不敢多话，和姜瑶默默的做着事。
陈鹤一去操作间的时候，章颖低声对姜瑶说：“老板肯定是和前女友复合失败了。”
姜瑶不置可否。
她喜欢和陈鹤一这样的人做朋友，但是她知道，就算是普通朋友，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是天上地下，她没有立场过问陈鹤一的私事，能做的就是把工作尽力做好，给他省心。
她忙到最后一刻，才在陈鹤一的催促中下了班，然后往南夜小跑而去。
跑得太急，刚进大厅，就撞到人身上！
“对不起！”
“这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在家睡懒觉了？”
姜瑶惊讶的抬头看着扶着她肩的南舟，本能的退了下，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别开。
喘气还急，胸脯还因为剧烈运动，正极速的上下起伏：“我……没有。”
南舟这么多天没有出现，现在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熬夜了，眼圈有点发青，看起来有些掩饰不住的疲倦。
姜瑶指了指里面：“我要迟到了。”
现在就算先离开，也要征得南舟的同意才行。
让她意外的是，南舟没有为难她，声音不冷冽，也没有曾经故作的温柔，就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快进去吧。”
姜瑶点了点头，带着疑惑快步走了，她想或许是这几天自己表现很好，每天早晚都有准时手机报备，所以南舟没抓到刁难自己的理由。
上班的时候也忐忑，毕竟南舟现在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南夜，但是到了夜里十二点，南舟也没call她，这让她不仅忐忑，还挺诧异。
“姜瑶，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刘经理走了过来。
“没有，我……”姜瑶脑子开小差被领导抓住了，有些脸红。
“给南总送个果盘去吧。”刘经理吩咐。
姜瑶手一顿：“啊，我……不负责果盘。”
“你们是老同学嘛，快去。”
姜瑶无奈，只能端了果盘去了604，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她在门口站了半晌，想要离开，又怕是南舟吩咐刘经理，借此来试探自己的。
咬了咬唇，姜瑶慢慢推开了房门。
里面灯光昏暗，安静的很，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这让姜瑶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时间回到她和南舟相遇的第一晚。
她走进屋，看到南舟好像是睡熟了，一只手垂下来，杵在地板上。
这样安静的南舟很少见，看起来毫无危险。
姜瑶把果盘轻轻的放在茶几上，然后把地上的西装捡起来搭在沙发扶手上。
她还没站起来，沙发上的南舟就动了动，腿蜷了起来，垂下来的手臂也收了回去，换了个睡姿。
姜瑶屏住呼吸，确定他再次入睡以后，才蹑手蹑脚的出了包厢。
南舟一个人跑来南夜睡觉，这让她想不通。
就算真的要睡，楼上有专门的休息房间，不比睡沙发舒服？
两个小时后姜瑶收拾完最后一间包厢准备下班，她知道南舟还没走，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像往常一样，发条信息告知他自己下班了，还是到他面前去亲自通知。
在更衣室思索了几分钟，最终叹了口气，又去敲了604的门。
现在她不敢再抱侥幸游戏了，也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南舟不知道有几天没睡觉了，现在还是之前的睡姿。
姜瑶在旁边的沙发坐着等了一会儿，南舟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慢慢的困意袭来，她靠在沙发上也闭上了眼睛。
两张沙发，一人一张，都睡得很香甜。
先醒来的是南舟。
他的手机调了两点半的闹钟，这一震动，他瞬间就睁开了眼，坐起来后，才看到另一边蜷成小虾米一样的姜瑶。
半敞的女士包里有一只防狼喷雾，还有一把折叠小刀。
南舟脸上浮起笑，低喃了一句：“傻子。”
他去卫生间洗了洗脸，睡了七八个小时，他现在精神好得很，出来后推了推姜瑶的肩：“起来了。”
姜瑶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恍惚，待看清他的脸后立马就坐了起来还往后退了一些，眸中含着警惕。
南舟没有为难她，声音和之前一样平缓：“送你回去，别在这里睡。”
姜瑶“嗯”了一声，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两人出了南夜。
坐到车上，姜瑶几次欲言又止，南舟看似专心的开着车，问道：“要说什么？”
姜瑶的手指悄悄的扣着他的座椅，鼓起勇气道：“南舟，我不想陈梦误会我们的关系。”
南舟轻嗤一声：“我们什么关系？见不得光吗？”
姜瑶：“没有女人喜欢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走得太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高中的时候，南舟对姜瑶的刁难，陈梦是旁观的，但是现在，显然不是。
她看到南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说：“你说得对。”
姜瑶心里有一点按捺不住的窃喜，或许南舟为了陈梦，就此放过自己也说不定。
南舟侧头看着她笑了一下：“可是陈梦，又不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