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别开脸,小声道:“没什么关系。”
吕山明显是被气到了:“没什么关系?你根本就没有男朋友,你还骗我你要结婚了?你是怕我缠着你吗,还是说,你和南舟在一起了?!”
姜瑶连连摇头:“不是,没有!”
让关心她的朋友猜疑,这是她的罪恶。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没办法解释。
因为她知道,如果吕山发现自己是为了他不被南舟刁难而故意疏远他,他一定会再次和南舟对抗的。
她几乎是哀求他:“吕山,你快走吧。”
吕山看着如同受惊的小鸟一样的姜瑶,疑惑越加深重。
“姜瑶……”
“醒了吗?”
医生推门进来,打断了他们。
吕山站到一旁:“刚刚醒。”
姜瑶迅速抹了眼泪,转头看着医生。
医生问了一些基本情况,最后道:“先住院观察两天。”
姜瑶知道,医院最是烧钱的地方,她连忙道:“医生,我觉得我没问题,今天可以出院吗?”
医生皱起眉头:“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你昨晚流了多少血吗?先观察两天,真的没有问题了,我们肯定不会拦着你。”
姜瑶:“真的不用了,我……”
吕山俯身劝道:“姜瑶,听医生的话,别着急。”
姜瑶皱眉垂眸:“可是……”
她眉宇间的难为情,医生见得太多了,他软了声音,安慰道:“你的医药费你朋友已经付过了,安心住着,配合治疗。”
医生走后,姜瑶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吕山,谢谢你,多少钱,我转给你。”
吕山有些欲言又止。
姜瑶知道输血特别贵,而且自己昨天出的是急诊,又是车祸,肯定做了全身检查,也不知道上次预支的工资,剩下的还够不够。
“两万够吗?”姜瑶看吕山不言语,主动问道。
吕山摇了摇头,缓声道:“不是我交的钱。”
“啊,那还有谁?”姜瑶疑惑,随后恍然,“难道是我老板?肯定是我今天没去上班,他知道了……”
说着她要给陈鹤一打过去。
“不是,是南舟。”吕山十分不想提这个人,但是关于事实,他不会说假话,也不会隐瞒。
这个真相让姜瑶惊愕,也让吕山觉得心里很不得劲。
南舟居然把姜瑶拜托给他,那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瑶随即就反应过来,一定是南舟没接到自己准时准点的行踪报备……
她慢慢的放下手机。
吕山再次问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姜瑶抬眼看着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在她看来,她只是被他禁锢的玩偶,但是关系清白。
吕山哪里还信。
南舟带姜瑶逛奢侈品店买那么多东西,在大庭广众和她肢体暧昧,她出事,第一个知道的人,也是南舟。
就算是普通的同学,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姜瑶看到吕山眼里蓄起薄薄的悲伤,他说:“姜瑶,我虽然没有南舟那样的背景权力,但是保障你的生活,保护你,我还是能做到的……”
这样隐晦的告白让姜瑶想要放声大哭。
她想要的安稳的生活,是和吕山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上班向上走,她也努力学习提升自己,他们结婚,组建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生儿育女,其乐融融。
可是她不配。
自己这样的人,这样糟糕的人生,怎么配得上发着光的吕山呢。
他的伴侣,应该是和他一样齐平的,工作上能相互鼓励,生活中相互帮扶,家庭背景干净安宁的女生。
姜瑶暗暗吸了一口气,把眼泪忍回去。她要堵了吕山对自己的念想,更要堵了自己对他的妄想。
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其实……是我喜欢南舟。”
“怎么可能?!”吕山明显暴怒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怎么对你的你忘了!你居然喜欢他?!”
相较于质疑和震惊,吕山更明显的是愤怒。
是恨铁不成钢!
姜瑶苦笑一声:“你们都知道的,我早就喜欢南舟啊。”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继续道,“你记得吗,开学军训的时候,我晕倒那次,是他送我去的校医院。喜欢一个人那么简单,放下一个人,怎么那么难呢。”
她语气太过真诚,眼神太过真挚温柔,让吕山不得不信了她说的话。
他大学时选修过心理学,听过一个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姜瑶爱上了施害者。
这个群体人数庞大,不算稀奇。
他只是无法接受,姜瑶是其中一员。
吕山慢慢的又坐了下来,他在姜瑶面前耷拉着头,姜瑶这才敢看着他。
她真想摸一摸他那毛茸茸的发顶。
“没法改变了吗?姜瑶,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吕山的声音闷闷的。
姜瑶缓声道:“我试过了,没用的。我也没想着要和他怎么样,只是我的心里,装不下别的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吕山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从来不是会面前别人的人,更何况,面对的人是姜瑶。
吕山认命一般点了点头:“如果哪天你想通了,姜瑶,我等……”
姜瑶打断了他:“你要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你回去吧,我怕他不高兴。”
吕山苦笑:“你就这么在意他的看法?”
姜瑶拼命的点头,几乎是哀求着:“他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所以吕山,你别怨我……”
吕山眼里全是心疼:“姜瑶,爱不应该让一个人变得卑微,而应该是勇敢。”
他叹了口气:“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安心躺一会儿,别想那么多。”
吕山出去以后,姜瑶胆战心惊的给南舟打了电话,但是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她想了想,给南舟发了信息:我没事了。
——
一百多公里外的潭州,南舟躺在酒店的床上闭着眼睛。
他脸色白得吓人,整个人看上去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早上从s市回来后,他已经这样躺了快一天了,岑堂心里没底,试探的叫他:“南总,南总。”
南舟眼皮都没抬一下。
岑堂真有些害怕。
南舟虽然体魄壮硕,但是一个人一次性抽掉800的血,怎么顶得住!
岑堂担心他出事,便靠近了一些,加大音量:“南总——”
南舟不耐的挥了一下手:“没死,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