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上了陈梦的车。
她侧头看陈梦扬起嘴角，冷声道：“你骗我的，你根本不认识什么宋靓。”
陈梦笑得更加灿烂：“我还真认识。啊，想不到你和南舟的感情，这么快就出现了危机，看来我今天得去吃顿好的，好好庆祝一下。”
姜瑶没心思听她的幸灾乐祸。
“你不说的话，放我下车。”她的手放在车门把手上。
“说，当然要说，我非常乐意告诉你关于宋靓这个人的一切。”
陈梦还俏皮地朝姜瑶眨了下眼睛：“宋靓呢，s市宋家的千金，身家亿万长相出众，s市的千金名媛里面，她要排第二，没人敢抢第一，不过她为人很低调，很早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有时候甚至会让人怀疑她生错了性别，做起事来和男人一样拼。
她和我大哥是高中同学，我见过几次，不得不说，她这样的女人，别说男人，就是我这个女人，见了都会生出好感。姜瑶，你别告诉我，她和南舟搞到了一起？哈哈哈，这还真是今年最大的新闻了。”
陈梦对宋靓的每一句夸赞，都让姜瑶心生恐慌。
原来宋靓，是一个连女人都拒绝不了的女人。
陈梦看着她惨白的脸，笑道：“其实之前大家都说她和我大哥挺般配的，但是两人好像没有那意思，在名媛千金家族里，她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是真没想到，她最后的选择居然是南舟。”
陈梦还真是开心得毫不保留，她笑着叹气，还放了一首《好日子》助兴。
姜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梦继续道：“宋靓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的，你上网搜搜她的照片，看了你就明白了。”
姜瑶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没有动。
到了车站，陈梦把车停下，看着姜瑶胸前的小白花，问道：“回来做什么？家里死人了，奔丧？南舟在这种时候偷吃？看来还真是本性难移啊。”
姜瑶睨了她一眼，推门下车。
一路上她几次怀着忐忑的心点开手机的搜索网页，几次又放下。
直到快到南舟的公寓的时候，她才终于颤着指尖在搜索框输入了“宋靓”的名字。
弹出来的第一条就是她的个人介绍。
长相大气漂亮，大波浪的头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浅笑，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信息和陈梦说的差不多，履历非常漂亮，写了长长的一串，。
姜瑶点进那条介绍，里面有更多的关于宋靓的照片，出席宴会的她是妩媚的风情的，参加商业活动的又是沉稳知性的，和家人出去游玩的时候，长发简单的扎起，一件白色体恤，看起来又像个爱笑的温和的邻家女孩。
姜瑶哪里比得了。
她拉着行李箱推开公寓的门，秋天的下午，里面暗得看不清家具的轮廓。
姜瑶问道空气中淡淡的灰尘味道，打开了灯。
南舟大概最近都没在家里住，她感受不到一点生活的气息。
姜瑶提着行李箱去卧室，路过客厅，看茶几上放着一个小袋子。
她清楚这个房子里所有的一切，这个袋子，她没见过。
姜瑶弯腰拿起来，袋子里装着个盒子，打开看，是一瓶女士香水。
她从来不用香水。
南舟是知道的。
但是她刚从宋靓的网页介绍里看到，宋靓有收藏香水的爱好。
姜瑶的冷静超乎她自己的想象。
她淡定的把香水放了回去，去卧室看了看，一切如旧。
她提着行李箱又离开了这个房子。
她回了之前的出租屋。
她不是矫情玩离家出走，她只是想看看，南舟到底在玩什么。
晚上的时候，南舟的电话打了过来，问的依旧是以前那些话。
在干嘛。
吃了吗。
外婆怎么样了。
想我没有。
对，今天也很忙。
姜瑶的答案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在听到“想我没有”的时候，没有像之前那样说：想了。
而是问：你想我了吗？
南舟的声音带着缱绻：当然想了。
他说：我奶奶估计下周出院，我去一趟项目那边，然后就去找你。
姜瑶“嗯”了一声：“你去忙吧。”
在南舟要挂电话的时候，姜瑶突然问道：“南舟，我生日要到了，你送什么给我？”
南舟一愣，随即笑道：“你居然会主动要礼物，太难得了，给你买辆车怎么样？你上下班开开，代步。”
姜瑶：“我不想要车。”
“那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们结婚吧。”
姜瑶的手紧紧的抓着破旧的床单，心尖打着颤说出了这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
姜瑶知道，这就是答案。
她想释然，想释怀，可是就算看清了现实，也没办法在一瞬间就安抚好自己受了重创的心。
南舟声音沉了一些：“宝宝，是不是外婆情况严重了？”
姜瑶笑道：“挺好的，我随便说的，我想要香水，坐我旁边的庄雯雯天天给我安利香水，我有点想要了。”
南舟好像舒了一口气，声音又清朗了一些：“当然没问题。乖，别胡思乱想，我尽快过去陪你。”
姜瑶握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在那里。
原来人心是如此经不起试探的。
姜瑶没回公司上班，她躺在出租屋，睡得天昏地暗。
不知道是这段时间因为外婆的事太累，还是因为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不让她清醒着去想那些糟糕的事。
她整日昏昏沉沉，饿到不行的时候才点一份外卖续命。
后来姜瑶能感受到，南舟和自己说话的语气明显松快，估计是和宋靓相处得太愉快吧。
毕竟姜瑶从宋靓的新闻里看到，说她有天和某个神秘男子共度晚餐，疑似恋情曝光。
南舟的电话也开始敷衍，好像多和姜瑶说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
到后来甚至电话变成了短信。
姜瑶对情感太敏感了，她想找理由为南舟开脱，说南舟和宋靓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毕竟南舟的合作伙伴或者客户是女性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是姜瑶说服不了自己的是，南舟为什么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他为什么给宋靓准备香水，他为什么对自己提出结婚的时候闪烁其词。
她记得陈梦说过，南舟是要往上爬的人，他当初就是为了攀附许家才和陈梦在一起的。
陈梦还说，她根本就不是南舟理想中的另一半。
原来这些不愿承认的话，都是大实话。
姜瑶的眼睛干涩发疼。
开门取了外卖。
廉价的食用油的味道让她心里反胃，姜瑶捂着嘴跑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