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乔筝低头

“误会?什么意思?”

贺筱竹疑惑地问。

阿蒙像是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贺姑娘,其实你自己也该知道,乔云鹤死了,你的嫌疑最大。

“不仅是乔家这么认为,就连大街小巷爱听八卦的人都这样说。

“公子知道,乔家势必会因此找上你,而且,又打听到,你与乔二姑娘在良水村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不快。

“乔二姑娘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报复你的。”

贺筱竹点点头,这倒是不假。

“嗯,我明白,可是乔筝没有证据。”

阿蒙又道:

“证据是可以制造的,就像今天,我家公子不也是制造出了你与此事无关的证据吗?

“他是担心,若是乔筝有意要将此事的过责安在你身上,万一她在那洞虚琉璃上做手脚呢?到时候,就没法解释了。

“只要这件事成立了,哪怕你真的是无辜的,乔家也有一万个理由整死你呀。

“公子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要堵住乔家人的嘴,就先一步拿出证据证明你与此事无关。

“你看看,乔筝不是已经灰头土脸的走了吗?”

贺筱竹听的一愣一愣的。

慢慢的恍然大悟。

上官临渊不仅相信她没杀人,还帮她造伪证?

天哪。

那她岂不是又欠下一笔巨大的人情?

阿蒙像是没说完似的,嘟囔着嘴又说道:

“而且,那洞虚琉璃可贵了呢......”

贺筱竹:“......”

这下好了。

不只是人情债。

还有财物债了。

这得还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照这么说起来,上官临渊,是正儿八经的相信她,帮助她啊?

这得是个多么纯善、正直、温柔......又好骗的人啊?

“唉。”

贺筱竹唉声叹气的。

要不然还是别骗了?

反正上官临渊也说了,无论她是不是凶手,有人都不希望她是。

既然这样,要不然就坦白了?

至少能让她自责愧疚的心好受些。

眼见着那张苍白虚弱的脸,贺筱竹简直难以面对自己的那些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想到这,贺筱竹下定了决心。

与其被愧疚感折磨,不如据实交代!

“上官临渊......其实乔云鹤就是......”

可是她的话没说完,正经事被人打断了。

她的房门再一次被暴力打开。

“砰”地一声,木板门失去了和墙体的连接,嘎吱坠地。

乔筝站在门外,脸色狰狞。

“贺筱竹!本姑娘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乔家不差一个洞虚琉璃的钱!”

她身后猛然出现那几个年迈的教士,他们双手食指合拢,嘴里阵阵念叨着什么。

乔筝摊开手,洞虚琉璃顺着贺筱竹的方向飞了过来。

停在她头顶上方不远处。

“这是干什么?”贺筱竹疑惑地问。

上官临渊不顾身体的不适,立刻站起来。

“她是要用洞虚琉璃做测试了!”

他的语气微微着急,脸色也不如往常般云淡风轻了。

乔筝狞笑着:

“无论如何,我也得亲眼看着这颗洞虚琉璃,会不会如同临渊公子所说的,变成四分五裂的破石头!”

“给我定!”

贺筱竹叹气:

“唉,临渊公子,看来你的想法还是止不住乔筝那想我死的决心啊!”

乔筝冷哼一声。

似是觉得稳操胜券了!

她的直觉不会出错的!

哥哥的死,肯定跟贺筱竹有关!

只要这颗洞虚琉璃能够给出反应,那她就算是冲撞了上官临渊也无所谓了!

贺筱竹面色如常,看着那颗悬挂在自己头顶的法器。

甚至都不用心力去控制它,她知道,这石头亮不起来。

原因很简单。

因为乔筝的愚蠢和冲动,暂时没办法让她想出这种在石头上做手脚的高深计划。

乔筝只是单纯的、执拗的、自信的相信,乔云鹤的死和自己贺筱竹有关罢了。

但是......

洞虚琉璃会给出答案。

“啪嗒”、

“嘎吱”、

在所有人脸色聚变的时候,洞虚琉璃在贺筱竹的头顶上四分五裂。

它没发光,像是断了烛火的孔明灯,极速从空中落了下来。

黑黢黢不规则的裂块,和上官临渊拿出来的一致无二。

上官临渊也有些傻眼了。

紧张的心跳慢慢恢复了平常。

“怎么可能!”乔筝惊呼。

贺筱竹翻了个白眼。

“怎么不可能?说了你哥哥没在我这使用召唤术,没跟我打斗过。

“嘿,你偏不信。

“这下好了,浪费了吧?多好一颗洞虚琉璃啊,碎成块块了。”

贺筱竹故作遗憾,可这表情差点把乔筝气死了。

“你!你做了什么手脚是不是?怎么可能!一定是你!

“我哥哥以往就算是再好喝酒,再好赌博,也断然不会夜半三更时候偷摸着出门去!

“一定是你!我哥哥定然是白天气不过,晚上才去找你的!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

“行行行,那你就拿着这稀烂的石头去证明吧,看你能证明出什么花来。”

乔筝脸色惨白。

与上官临渊的苍白的含着病态的脸色不同,乔筝是难以接受事实,才出现这样神情。

许佩兰从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面带愧疚和急切,拉着乔筝就不断往后退。

“请临渊公子不要计较,并非是小姐不相信您的判断,而是她确实是想亲眼看看结果。

“还请您念在她失去了敬爱的兄长的份上......”

可是她的话虽然如方才一样,上官临渊的态度却有了极大的转变了。

“好了许教士,我知道乔筝失去了哥哥,心情悲恸万分。

“但是陛下已经将此事交给在下负责,乔筝多次无礼,我已不曾计较。

“但是她这个行为,未免太过逾越了。

“如果乔家不放心将此事交给在下,那我立刻回去向陛下请旨。

“就说临渊能力有限,难当重任,乔家有更加合适的负责此事的人选。”

许佩兰一听,双目震颤不已。

而乔筝也是渐渐从难以置信的结局中回过神来,生出了害怕的感觉。

“不不不!”许佩兰急忙道,“临渊公子的能力乔家无人质疑,是小姐太过不懂事了!我一定回去禀告家主,让家主好好责罚小姐。

“还请临渊公子,不要向陛下汇报此事。”

许佩兰用力地扯了扯乔筝的袖子,希望她说些什么。

乔筝明白过来了。

纵使有千万般的不服气,但是得罪上官临渊,对乔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嗫喏着开口:

“对不起,临渊公子,是我太逾越了,我...我会回乔家自行领罚的。”

上官临渊还不肯松口,但是语气确实松缓了一些:

“乔二姑娘,你还应该向贺姑娘道歉。

“她平白受到你的猜忌,还有你言语的诬陷侮辱,你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自大蛮横,朝贺姑娘道歉吗?”

乔筝猛地抬头,握紧了拳头。

但是许佩兰还是偷偷地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角。

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了。

就是让她低头!

乔筝死咬牙关,肩膀也微微抖动。

她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贺筱竹,对不起,是我过多猜忌,冤枉了你......”

虽然话说出了口,但是她脸上依然写着不服气。

贺筱竹深深地看了一眼上官临渊,又看向乔筝。

上官临渊还真有本事诶......

竟然能让一向高傲蛮横的乔筝低头,而且还是向她低头。

真是厉害。

她冲乔筝说:

“好了,有乔家会管着你,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你们走吧。”

上官临渊也说:

“既然贺姑娘不计较了,你们就离开吧。”

许佩兰深吐一口气,如获重负,连连弯腰,带着乔筝离开了这里。

上官临渊收回刚刚那种严肃的神情,又恢复到以往带着微笑的嘴角。

“贺姑娘,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与乔云鹤的事情无关。

“现在乔家用了洞虚琉璃了,也证明了你的清白,我果然没有信错人。

“以后,乔家肯定不会以这件事来找你的麻烦了。”

上官临渊嘴角上扬,不难看出他心情很好。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信任没有出错。

但这更加加重了贺筱竹的负担。

他的信任给得这样轻易,以后要是知道真相了,要该如何面对呀?

本来还想向他坦白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坦白的好时机了呀。

都怪乔筝!

贺筱竹暗暗给乔筝记上一笔。

她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但愿如此吧。”

乔家不找她麻烦,她不相信。

乔筝此次回去,大不了待在家里哭几天,之后肯定还会不间断地来找她麻烦的。

“没什么事了,我和阿蒙也告辞了。”

“嗯好,慢走。”

上官临渊客气了几句,阿蒙也搀扶着他离开了。

贺筱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什么事情忘了问一般。

什么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