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筱竹在无相宗待了几天,原本以为乔远山会因为她在北境深山中的行为来找她的麻烦。
可是乔远山像是乌龟进行了冬眠似的毫无动作。
就连贺筱竹也有些意外的时候,她收到了另外几个长老给她的来信。
信是偷偷传给她的,写了他们在圆桌会议上谈论的所有问题。
贺筱竹边看边笑,这些长老一个个地看着不靠谱,做事的时候倒还蛮用心的嘛。
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叶惜文和萧蕊被惩罚关入禁闭室的消息。
看来给召唤师准备的褒奖大会,她们是没机会参加了。
有人还说,叶惜文和萧蕊进入禁闭室之前,还在不断说什么“贺筱竹隐藏实力”、“贺筱竹包藏祸心”、“贺筱竹实非好人”这样的话来。
但是根本没人相信她们的话。
褒奖大会如约而至,而举办这个褒奖大会的地方,竟然还是北境深山脚下。
有人说,是因为只有那山脚下,才有足够大的平坦的地盘,能够容纳所有宗门的召唤师。
来找她同行的,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凌一鸣。
只不过今日的凌一鸣看起来可要兴奋多了。
升灵丹早就提前送到了他手上,作为这一次魁首的奖赏。
凌一鸣也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参与褒奖大会,就领取到奖励的召唤师。
他也即刻就发挥了那颗升灵丹的妙用,现在已经是一名七品召唤师了。
曾经的凌一鸣可以说他是天资平庸,可现在,他也可以被称作“年轻有为”了。
凌一鸣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贺筱竹的帮助,如果不是她带领着他找到了那么多的碧灵藤,就不会有作为魁首的自己。
他坐在马车上,冲着贺筱竹傻气咧咧地笑着。
贺筱竹看不下去了,冲他无奈地说:
“行了,别傻笑了,等你成功晋升了再傻笑吧。”
凌一鸣听罢,双手捂着胸口,“唉,筱竹,恕我语言贫瘠,胸中对你那如同滔滔江水的感激之情,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通透,只能说,从今以后,我凌一鸣就是你贺筱竹的小跟班了,我誓要做你的左膀右臂!”
贺筱竹在不算平坦的马车上扶着脑袋,“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真有计划不会落下你的。”
“嘿嘿。”凌一鸣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对了,一鸣,我正好有些不解的事情要问问你呢,你应该比我了解一些无相宗的事情。”
“筱竹,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别的地方的事情我不一定知道,但是无相宗这个地方,我可混得熟呢。”
贺筱竹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这些问题她没有向上官临渊打探过。
“萧柏川死了,那个乔长老怎么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
“萧柏川即便不算是他乔家的人,可怎么说也算是无相宗的下一任继承人,怎么他连办点葬礼,做点面子上的功夫都不肯?这么在乎规矩面子的人,不怕被人诟病吗?”
“嗐,筱竹,按照常理来说,无相宗的弟子殒命,作为教养的宗门,理应办葬礼祭奠的,但是这个萧柏川的葬礼若是办了,对乔远山来说,会更加丢脸。”
“哦?怎么会?萧柏川也算是这一代的翘楚了,给他做葬礼也会丢脸吗?”
“乔长老当时选萧柏川带队去北境深山的时候,就宣扬这是无相宗最有为的大弟子,所有人都知道,在无相宗的一众弟子当中,萧柏川的修为是最好的。
“结果呢?结果其他的大多数弟子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个被夸作是最厉害的大弟子却死在深山里面。而且,在那些人眼里,萧柏川并不是死于你手,而是死在山谷夹缝。
“也就是说,在外人看来,萧柏川一进山门就死了,这样的实力,甚至连好多宗门的新弟子都不如呢。
“乔长老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要是还大张旗鼓给萧柏川办葬礼,岂不就是在告诉那些人:
“我们无相宗有为的大弟子,实则能力不足、虚有其表,是个连初入宗门的弟子都不如的召唤师嘛?
“这样的事儿,乔长老才不愿意干呢。
“他巴不得其他宗门的人赶紧忘掉萧柏川这个人,忘记萧柏川是无相宗的弟子才好呢!怎么会再办个葬礼,让大家再一次想起萧柏川身死一事呢?”
贺筱竹听得发笑。
没想到乔远山心眼这么小,但是面子又这么大。
“真是讽刺啊,萧柏川不遗余力与他联手,想来山中对付我,没想到送了命不成,连个正儿八经的葬礼也没有。”
“我可一点儿也不可怜他,只恨我之前天真愚笨,竟然真的认为他是个温柔谦逊的大师兄。知道他的真面目以后,我倒是觉得乔长老做得不错呢!他这样的人,也配葬礼呀?”
凌一衡嘟嘟囔囔一脸不快。
恨不能回到过去给自己一巴掌,让他认清那个人真实的模样。
他一想到自己曾经恭恭敬敬地一声又一声地喊他“萧师兄”,就觉得浑身难受,胃里泛干呕。
贺筱竹一眼看出他的别扭劲儿,转头又问道:
“那乔筝呢?他疼爱的天赋异禀的孙女就那样不见了,他也不派人找找?”
要是去山间寻一寻,说不定还能找到乔筝的散落的尸骨呢。
凌一鸣突然沉思下来,摸着下巴摩挲了好久。
想了一会儿,凌一鸣才摇头道:
“不是的,筱竹,他找了的。”
“找了?这动静也不像啊?”
若是要去山上找人,肯定会召集许多召唤师一齐出动吧?
毕竟那可是北境深山,不是寻常地方,普通人根本进不去呀。
可若是他要找,自己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
凌一鸣这才说:
“他是找了,但是他根本没派人去北境深山,而是派了乔家的家仆,在都城各个巷子街道,来来回回地打听。”
“啊?”贺筱竹一脸的疑惑,“他自己派乔筝去的北境深山,乔筝就死在山里,他能不知道?在这装什么傻呢?”
“可能作给大家看的吧,要是他真的对乔筝的失踪完全无动于衷,恐怕也会引来不少猜测。
“而且那日,是他自己将乔筝入山的名额给祛除掉的,这么多无相宗的弟子可都亲眼看着呢。要是他再派人去山里找的话,不也引人怀疑吗?
“所以,应该他做的把戏,装样子给其他人看看他对孙女多么上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