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衡站出来，眼尾处都是自信和坦荡。
“柳长老既然怀疑的话，就让虚衍大师来展现一下他的实力吧。请。”
凌一衡让虚衍走出来几步，方便让众人看到他。
柳长老轻蔑地哼了一声，“哼，我不相信，你还能看出我的修为，来吧，你说说，我如今是几品召唤师了。”
虚衍先是朝君王行礼，然后从长袍中伸出自己的右手，当众人都以为他要捏出字诀的时候，他的手势却让所有人感到疑惑。
只见虚衍的大拇指掐在无名指第一关节处，然后滑到中指的第二关节，最后又放到小拇指的第一关节。
就这样，没过一会儿，他那沙哑又沉闷的嗓子发出破锣一般的声音，说道：
“这位姓柳的长老，是一位三品召唤师，两个月前，想要突破三品，但是却失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柳长老的身上。
他们眼中的震惊与柳长老脸上的可谓是一模一样。
柳长老的召唤师品级并不能算是秘密，许多人都知道。
但是这个一直住在周云山上的人，怎么会知晓山下的召唤师的修为呢？
就连贺筱竹都眉头一挑。
连她都做不到的事情，竟然有人能做到？
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如何，柳长老，虚衍大师所说的，是否是真的呢？”凌一衡出声询问道，带着些微不可察的嘲笑。
柳长老重重甩下衣袖，“哼，知道老夫的修为算什么本事，只要在都城稍作打听，几个宗门的长老是什么品级，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看看宗门里面一些并不出名的弟子们，你要是能说出来他们的品级，那才算是你真正的厉害。”
众人纷纷点头。
柳长老说得有道理。
一些长老的修为，的确只要在都城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
但是某些弟子的修为，基本都是同宗门的师兄弟们才会知道。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虚衍所言非虚。
虚衍藏在面具下的脸让人无法窥见他的表情，可他好像一早就知道这一举动无法让所有人信服一样，便开口：
“其实方才三皇子在介绍老道能力的时候，有一些说错了。实际上，能一眼看出召唤师的修为，凭借的并非是老道一双眼睛，而是我的一双耳朵，以及能向天神传达疑问的天地算法。”
“什么天地算法？”柳长老问。
“天地万物，自有其运道命数，天神慧眼，能看清万物本质。我用算法向天神传达我的疑问，天神感念我的热忱与衷心，自会将答案传到我的耳中。”
虚衍的话说完，召唤师的脸上都写满了迷茫。
就连贺筱竹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刚刚提到“天神”了吧？
是提到自己了吧？
不是她听错了吧？
应该是人人都听到了哦。
贺筱竹向后转头，发现凌一鸣和丁婉儿脸上的迷惑并不比她少。
“一鸣，婉儿，你们......听懂他意思了吗？”
凌一鸣愣愣地摇了摇头，“感觉一通乱七八糟的，他什么意思啊？”
丁婉儿歪着脖子，“难道，他的意思是，他能和天神沟通？”
“啊？是这意思吗？”
“他说的啊，向天神传达他的疑问，天神把答案念到他耳朵里，不就是他能跟天神沟通的意思吗？”
贺筱竹都免不了傻眼了。
啥？
他什么时候跟自己沟通过了？
自己什么时候又给他说过答案了？
污蔑！
这是污蔑呀！
凌一鸣怀疑地在身后喃喃道：
“真的有人能用这种方法和天神沅羲说话吗？”
贺筱竹决然否认：“没有！”
贺筱竹微眯着眼，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虚衍大师要玩什么把戏。
此时，一个召唤师弟子怯弱地问道：
“虚衍大师，你的意思是，你用那个算法向天神询问我们的修为，然后天神就会把我们的真实修为告诉给你吗？”
“不错。”
这时候，柳长老的愤怒不已，他大喝一声：
“简直一派胡言！天神何等尊崇，怎么可能跟你这样的人，互有联系！”
“柳长老不信，一试便知。方才不是说，要与其他不出名的弟子来试吗？那便试试吧。”
贺筱竹拉了拉凌一鸣的袖子，“一鸣，你去，别说身份，让他看看你是什么品级。”
凌一鸣眸光一亮，当即就猜到了贺筱竹的想法，便站了出来。
“好啊，虚衍大师，您不妨先看看我吧，不知在大师耳朵里，我是什么品级呢？”
凌一鸣与贺筱竹偷摸着对视一眼，都默契地在对方眼里看出了打算。
凌一鸣原本是八品召唤师，但是这两天，他已经通过那颗升灵丹如愿升到了七品。
这个消息，凌一鸣从没有外传过，就连无相宗的那些弟子都不知道，只有他们几个亲近的人才知道。
所以，凌一鸣就是测试虚衍能力的最佳人选。
他若是真的有本事，就应该能看出凌一鸣的真实修为是七品而非八品。
旁边的召唤师们个个窃窃私语，说话也不敢太大声。
他们也好奇，这个虚衍实力几何？
虚衍抬手，自己下巴处虚空一抹，又匆忙地收回自己的手。
像是要抚摸自己的长长的胡须，却发现原本的胡须已经被修剪了一般。
他急忙把手势做得和刚才做算法时候时一样，说道：
“好，稍等片刻。”
只见他指尖滑动，转瞬之间，就得出了结论：
“这位召唤师，是八品。”
凌一鸣冷笑一声，“哼，八品，看来你果然是虚有......”
“不过，”虚衍不等凌一鸣说完，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你虽为八品召唤师，却已经有了七品召唤师之能，之所以我不说你是七品召唤师，是因为，你的第三只灵兽还没有顺利与你完成契约签订。”
说到这，他刻意停顿，从面具上的两个洞，看着凌一鸣脸上的吃惊。
“如何？老道说得对不对呢？”
众人哗然。
没想到虚衍竟然连召唤师有了灵兽还没有签约都能看出来！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凌一鸣脸色僵硬，木然地将头转向了贺筱竹。
眼底的疑问即便不张嘴也能传达出来：
“怎么办？他好像真的能看穿我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