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筱竹星眸微动。
还好…
那种陌生疏离之感,随着上官临渊的一席话而随风散去了。
北佑国的君王坐在高座之上,听到上官临渊的话以后,更加显得不可思议。
“临渊,你在说什么呢?你身旁这个贺筱竹,并非我北佑国之人啊!是异族!灾祸化身!她会给北佑带来灾害,难道刚刚发生的事,你都当看不到吗!”
君王的声音罕见地发生了轻微的颤动,就连嗓音都变得粗迈了一些。
贺筱竹冷笑。
看来确实给这个君王吓得不清啊。
“来人!快来人!将贺筱竹给寡人拿下!”君王脸上充满了恐惧和惊悚,多看贺筱竹一眼,就让他的脊骨更加冰凉三分。
周围突然蹿出了许多个训练有素的护卫,正要将贺筱竹围困起来。
上官临渊双目却一凛,喊道:“慢着!”
护卫们仿佛也很听从上官临渊的话,上前的动作果然变得迟缓。
他随即又开口问道:
“陛下!临渊想知道,捉住贺筱竹以后,您打算如何处置她?”
他虽然从未想过贺筱竹的出身或许会和他一样,但是现在看来,贺筱竹极大可能与他相同,来自于北佑国之外的某个领土。
尽管贺筱竹身上有着许多谜一样的技能,如同一个朦胧又美丽的迷雾,但是他决不相信,贺筱竹会是所谓的“灾祸化身”。
他更想知道的是,作为北佑国的君王,在知道了贺筱竹的来历以后,他要打算如何处置她?
北佑国的君王气愤之下拍桌而起,剧烈的一声响动,让所有没有被灵兽束缚的护卫们纷纷下跪。
“当然是捉住她!囚禁她!问出她真实的来历!问出她对我北佑国到底有什么意图!然后杀了她!”
上官临渊埋下头,目光变得坚毅。
贺筱竹仿佛看出了他想要做什么,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他温润如玉的嗓子,说出了那句令所有人再一次震惊的话来。
“既然如此,请陛下也将临渊囚禁吧。因为临渊才是那个真真正正的异族之人。”
“你说...什么?”君王的脸色如同地面上乔筝的尸体一样惨白,颤颤巍巍地问出这句话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惊悚古怪。
就连凌一衡和虚衍的脸上都充满了震惊。
凌一鸣和丁婉儿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唯独贺筱竹,面容上充斥着担忧。
“临渊...你...”
她的身份,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因为她真身为神,没人敢对她有任何质疑。
可是上官临渊不一样。
他长在北佑,这个将异族之徒视作灾祸的地方。
这样坦然地承认他的来历,只会给他自己带来不利啊。
上官临渊却好似浑然不在意这一切似的,轻轻地对贺筱竹一笑。
那笑容之中,充满了让她安心的力量。
他微微直起上半身,如火般炯炯有神的双目,看向高坐之上的君王。
悦耳的嗓音充满了力量,在贺筱竹身旁响起。
“陛下,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被各个医师都诊断为无力回天的废人,竟然还能拥有自己的灵兽。
“一个灵脉俱损的人,竟然还能修炼召唤师。
“一个早在十年前就该死掉的人,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这难道不异常吗?”
君王紧皱着眉,“那是因为...你天赋异禀...”
“不,陛下。”没等君王将话说完,上官临渊就不守礼数地将话抢过,“北佑国古往今来,从未出现过我这样天赋的人,并非天神眷顾北佑,故意赐一个天才降世。而是因为我与贺筱竹一样,根本也不属于北佑。”
君王仿佛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看向上官临渊的眼神中也夹杂着一些贺筱竹看不懂的因素。
上官临渊似是要在今日把话全都说个明白。
“陛下,天赋值97,是北佑国的召唤师绝不可能出现的数值,这一点,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吗?”
上官临渊最后这句话的重量,让贺筱竹也不由得为之一顿。
“临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筱竹问着,高座之上的君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上官临渊眉目淡然,却涵盖着一股说不出的忧伤。
贺筱竹心中隐隐生出一些猜测,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一旦说出来,这个已经十分混乱的场面,会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她想到,上官临渊之前曾经劝她,让她放弃查找害他灵脉损毁的真凶。
她原来只是认为上官临渊心肠好,过去的事情不愿意再纠结了。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不让自己着手调查的原因,是他认为这个真凶,以她的能力难以扳倒。
贺筱竹看向那个高高站在不远处的北佑国君主,他面上的表情,让她立刻有了判断。
可君王没等她说话,便赫然开口,声音冷得就像是万年寒冰。
“临渊,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维护贺筱竹了,为了她,你竟然连这种没有根据的话都说的出口?”
“我要维护贺筱竹不假,但是我口中所说的话,并没有一句谎言。”
“哼,你连你自己不是北佑国的人都说出来了,还说什么没有谎言?你不是北佑国的人,会是哪里的人!临渊,为了一个女子,你连生养你的父母都不愿相认了吗!”
上官临渊眉头微微蹙起,不悦已经写在了脸上。
“上官将军待我不错,但我非他所出,也是事实。陛下,如果你当真还要纠结这一点的话,那就让上官将军前来与你对峙吧。看看当年,到底是他和某位村妇生下了我,还是从某个‘村妇’手里,带回了我。”
“你!”君王指着上官临渊的鼻子,恨不能立刻下来给他一巴掌。
但是他心中的震颤,正让他的身体发出一阵难以窥见的颤抖。
“陛下,此事我本不愿提起,我只是想证明,即便贺筱竹非我族类,不属于北佑,她也与我一样,不会做出任何对北佑不利的事情。”
凌一衡却在此时插话进来:
“临渊,你这话可不对。我不管你刚刚说的关于你自己的身世是不是真的,可是被贺筱竹残害的召唤师可不少!
“从楚萧开始,陆陆续续多少人因她而死?此次北境深山的异动,也定然与她有关!
“这一桩桩一件件,这么多的灾祸发生,难道这些,你都能当作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