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栽赃陷害!”凌一衡脱口而出。
贺筱竹浑然无惧,“既然话都说到这了,不妨挑明吧。楚萧、乔云鹤、上官流光、萧柏川,他们这些人的下场,都是我做的。
“我一个接着一个地杀了他们所有人,我不想否认了。
“上官流光没死,单纯是因为临渊的关系。我可不想临渊家中死了人,摆一个白愣愣的灵堂,会给临渊带来晦气的。
“所以我没杀他,只是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顺便割了他的舌头,让他成为了一个废人。
“至于其他人嘛,要不就是我操控灵兽,活生生地咬死了他们;要不就是我亲手用匕首,捅死了人。
“我之所以这么做,你凌一衡应该很清楚原因啊。
“他们几个联手勒死了我奶奶,萧柏川用匕首狠狠捅进我的肚子,而你,未来的北佑国的大英雄,就那样眼睁睁地立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一切发生。
“最终从我奶奶的盒子里,拿走了六块形状诡异的红色木头。
“凌一衡,那天发生的一切,我一幕都不会忘,你们几个奸人的脸,我也狠狠地刻入我的骨髓。
“他们当然死不足惜了,他们应该死于我手啊,我还嫌他们的下场不够凄惨呢。
“凌一衡,你呢?你想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凌一衡被冷冰冰的眸子吓得退了一步。
“撒谎!你嘴里,没有一句话可信!”
“一句话都不可信?那我说出的关于红木的秘密,你相信吗?北佑国之外的地图,突破一品召唤师的方法,从我嘴里道出的这些秘密,你相信吗?”
凌一衡被堵得说不出话,整个人支支吾吾半天连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高台之下,那些召唤师们都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静。
没有人听说过关于贺筱竹曾经在良水村发生的一切。
那些血腥、痛苦、黑暗的往事,是贺筱竹身上的无法愈合的疤痕。
而此时此刻,经由她的嘴,将这块疤,又一次掀翻,漏给他们所有的人看。
只是为了证明那些已经受到惩戒的人,他们死有余辜,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凌一衡生出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如同一股冰冷的水,哗地一下朝他的头顶浇下,令人透体生寒。
“秘密...是秘密,你的栽赃怎可与那些秘密相提并论?”凌一衡支支吾吾许久才道出这样一句话。
“看来你对这个秘密的渴求度,还是非常高的。”
凌一衡感觉自己好似被戏耍了似的,怒不可遏道:
“少说废话,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贺筱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得意。
她的身后站着已经脱离束缚的上官临渊三人,他们安全地站在自己身后。
她得保证,这三个朋友,不会再一次受到凌一衡的伤害。
关于红木的事情,她当然要说。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个疑问想要知道。
贺筱竹不理会凌一衡,转过头,对着上官临渊。
“临渊,那四块红木,还在你手上吗?”
上官临渊愣了愣,又点点头:“在外场的马车上,这东西跟我几乎不离身。”
“好,那你能把剩余的几块拿给我吗?”
上官临渊没有犹豫,答应了贺筱竹的要求。
他没有带侍卫,出来得匆忙,或许是因为知道此路凶险,所以连一向贴身随行的阿蒙都没有带出来。
要去取东西,只能他自己去了。
“嗯,我现在就去。”上官临渊柔声说着,然后就朝略过人群,朝外方走去。
原本还有侍卫要拦着,贺筱竹却对那些侍卫高声道:
“谁要拦他,谁就要被万仞红齿蚁在身上咬出百八十个窟窿。”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阻拦上官临渊的人都不敢再上前了。
直到看到上官临渊走远,贺筱竹才长舒一口气。
支开他也好,毕竟接下来的事情,也都与他有关。
既然是伤心的往事,就不用再当众揭开他的伤疤了。
贺筱竹此举,让凌一衡恨得牙痒痒。
“你不要以为放走了上官临渊,我就少了一个你的把柄!”
“我没有把柄。”贺筱竹平缓回应道,“只有报仇的决心。”
这话像是单独说给凌一衡听的,但是其他人也不难听出她话中的狠戾决绝。
她的报仇,可不只是为了她自己。
她许诺过,害上官临渊的罪魁祸首,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陛下,红木的秘密,你是否也和你的儿子凌一衡一样好奇呢?对于北佑国以外,你又知道多少?”
贺筱竹语锋似剑,充满针对性的话让北佑国的君王感到一阵窒息。
“寡人不明白你说什么。”
如此显明的回避之举,贺筱竹一眼看出他的心虚。
“不明白,那我就让陛下明白明白。
“多年前,北佑国凭空降生一个天赋出奇的天才,他不过牙牙学语的年纪,就已经拥有了北佑国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超高天赋值,不过短短四五年,他已经拥有了许多人穷尽一生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甚至有不少人说,此子是‘天神送给北佑国的礼物’。
“你作为君王,想必对这个故事已经烂熟于心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君王颇感不耐烦,因为眼前这个水波不兴的女人,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那种令他忍不住想要下跪的感觉,正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让他万分厌恶。
贺筱竹抬眸,双瞳之间,一片清澈,但是这样的眸子中,却又充斥着一股凛冽的恨意。
“外人传言,北佑国的君王,对上官临渊素来偏爱不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优先考虑他的意见。被你如此疼爱重视的人,在失去召唤师的身份以后,你就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吗?”
“寡人为临渊做的还不够吗?”君王暴怒而起,“你懂什么?临渊被多个医师诊断再也无法修炼召唤术了,好几次哀恸神伤到了要寻死的地步,是寡人!是寡人一次次鼓励他,一次次支持他,给他希望,给他念想,才让他平安至今!”
“做了这么点芝麻大的事情,也值得你为自己赞颂一次?凌一鸣都在私下寻找害人真凶,而如此偏爱他的你,却高坐殿堂,什么事也不做,依我所见,这很可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