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鸣急迫地大喊:“筱竹,快让临渊兄吃下孔雀丹!先护着他的命,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再想办法!”
丁婉儿:“临渊哥哥定是不想成为筱竹的弱点才这么做的,我相信筱竹不会让临渊哥哥就这样死掉的。”
两人虽然语气急切,但是眼中却依然饱含着对贺筱竹的信任。
他们确定,凭借贺筱竹的为人,即便是再价值连城的丹药,只要是对上官临渊有益的,她绝不会吝啬。
阿蒙泪眼婆娑地盯着贺筱竹,眼中含义,不言自明。
贺筱竹接过无垠袋,立刻从中找出了那枚孔雀丹。
明明心里已经慌乱如麻,又不得不保持镇定。
没关系......
这是上官临渊的计策罢了。
他一定早早计算好了,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
按照他的计策,只要吃下这枚孔雀丹,他就不会死掉的......
他给她留了时间,留了机会......
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能让自己展开手脚,不被任何其他的人和事束缚。
她又如何能让他失望呢?
她颤抖着将丹药喂进脸色惨白的上官临渊的嘴里。
吃进去!
临渊......
快吃进去!
贺筱竹疯狂在脑中重复这几个字,双眼紧闭的上官临渊喉头一滚,孔雀丹顺利入肚。
她看见上官临渊的胸口恢复了轻微的起伏。
上官临渊虽然还是无法清醒过来,但是孔雀丹的确发挥了它的效用。
他的脉搏,无力但规律地跳动起来。
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才得以暂时放下。
神色痛苦地吐出一口浊气。
临渊...
你所求之事,我定不负你!
贺筱竹缓缓起身,周遭气温骤然下降,让人恍若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看热闹的许多召唤师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嘴里念念有词:
“临渊公子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看来果然是同为异族之人,惺惺相惜啊。”
“的确,若非临渊公子与贺筱竹同类,又怎会做出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事情来?”
这些带着恐惧的小声嘀咕,贺筱竹不想理会。
凌一衡在她对面大喊:“呵!真是好大的能耐!上官临渊宁死也不愿做你的软肋,贺筱竹,你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贺筱竹闭上眼,努力不让自己眼中的杀气溢散开来。
凌一衡兴冲冲地捡起落在地上无人看管的红木,又道:“本皇子想着,你们两人既然来自一处,留一个人性命便可知晓红木中暗藏的玄机。
“贺筱竹,你的确应该感谢上官临渊,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开不了口的废物,我和父王就定然不会在你说出秘密之前杀了你。
“不过你可别忘了,孔雀丹只有两个月的时效,两个月后,没有解药的上官临渊依然逃脱不了毒发身亡的命运。
“识相点吧,无论如何,你也逃不脱我和父王的手掌心。不如听命地告诉我红木中写的突破一品召唤师的办法,我倒是可以在父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贺筱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她已经懒得再去思考凌一衡在想着什么鬼把戏了。
她身后失去意识的上官临渊躺在那里,不是为了成为她的弱点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发出嘲讽的质问声:
“你刚刚说,上官临渊是一个开不了口的废物?”冰冷的声线让所有人打了一个寒颤。
凌一衡和君王也不例外。
此时的北境深山山脚,安静得出奇,连一丝凉风都没有。
贺筱竹的声音,甚至可以在这片广阔的广场上形成回音。
“凌一衡,红木的秘密,北佑国的人会知道的,但是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凌一衡脸色陡然一变,皱起眉头问:“你什么意......”
可他的话说了一半,被一双冰凉的手扼住了喉咙,双脚瞬间离地悬空,剩下的话都被瞬间吞回了肚子里。
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贺筱竹原本在他十步以外的地方,不过一个眨眼,就来到自己面前,还狠狠掐着他的喉咙!
这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身法?!
贺筱竹凌厉的目光看得他腿肚子打颤,这种恐惧,包裹他的全身。
他一张脸都皱在一起,看起来似乎痛苦万分,“你...放...手...”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景象吓得连连后退。
没有一个人看穿了贺筱竹是如何闪身到凌一衡面前的。
又是如何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双脚悬空的。
普天之下,有生以来,从未有人见过贺筱竹这等能力!
“贺筱竹!你放开吾儿!”君王脸色有些急迫,但更多的是吃惊。
贺筱竹粲然一笑:“放开?我怎么舍得放开他,我巴不得现在就扭断他的脖子。”
君王沉下脸,冷声道:“难道因为刚刚寡人用上官临渊的性命威胁了你,你现在就要用衡儿的性命来威胁寡人吗!”
贺筱竹看着凌一衡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双脚不停的扑腾。
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开贺筱竹的那双纤细的手。
眼见他开始翻白眼,就快要窒息而死,贺筱竹松开了一些力气。
瞥向君王,沉声道:“用一个蝼蚁的性命去威胁另一个蝼蚁,这种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你没心没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儿子的性命,能威胁到你什么?难道你还会紧张凌一衡的性命吗?”
君王的脸色变化莫测,复杂无比,“你竟大言不惭到,把我们的性命当做蝼蚁?你以为你是谁?速速放开吾儿!”
凌一衡自从贺筱竹手中力气放松之后,便获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努力吸了几大口空气,他阴鸷的眼光变得充满怨毒,从身后抽出短剑,毫不犹豫地就刺进了贺筱竹的腹部。
“去...死...”
短剑沒入贺筱竹的右腹,殷红的血迹从伤口处慢慢渗出来。
凌一衡的嘴角浮现出阴谋得逞的鬼魅笑意,短剑不长,但至少能让贺筱竹重伤!
君王大喊:“干得好!衡儿!”
凌一鸣和丁婉儿则是被吓呆了,紧张地大喊:“筱竹!”
两人正想往她所在的方向跑去,背后一双手却落在两人的肩膀处。
他们下意识的回头,一开始和虚衍为伍的戴着面具的女人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不用着急,主子她...并非常人。”
茯苓一脸认真。
“什么意思?什么叫并非常人?”凌一鸣和丁婉儿同时问道。
茯苓没有多解释,“你们马上就会明白的。”
茯苓的话似乎格外有力量,他们先后冷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贺筱竹的方向。
凌一衡还在笑着,等着贺筱竹痛苦地放开他。
可片刻之后,他奸佞的笑容便僵在嘴角。
贺筱竹面对此种重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平淡地仿佛被刺伤的人不是她似的。
一种难以控制的恐惧逐渐占满他的胸腔。
只见贺筱竹恍若不知道疼痛似的,面色平静地用另外一只手从伤口处抽出那柄短剑。
短剑离体,带出滴滴血迹。
可下一秒,凌一衡就瞪大了双眼。
那滴滴血迹,仿佛有了生命,听从某种号召,顺着流出来的路线,又重新流回贺筱竹的身体!
贺筱竹右手轻轻一挥,凌一衡如破布娃娃般抛落在地。
他惊恐的双眼,颤抖的双腿,无不在显示他的恐惧。
短剑给贺筱竹造成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复原......
贺筱竹空灵的声音响起,可对凌一衡来说,却如同地狱鬼魅。
“乔筝的弓弩,尚未让我身死,区区短剑,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