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看看这里的灵堂,躺在这里的人,是你的亲舅舅,都是因为你,你害死了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发怒失去理智的女人很可怕,力气也大。
田盼陪她一路拽到了灵堂,跪到了寇金虎的棺材前。
她红肿着眼睛,死死盯着田盼,就像在看仇人。
田蕾跟进来,将田盼从地上扶起来,却被寇金凤一把推开。
田蕾被推的踉跄了一下,又赶快走过来护在了田盼身前。
“妈,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把过错全都推到盼盼的头上?”
寇金凤现在就像一个疯子,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
指着田盼,咬牙切齿地说:“你问问她,问问她都做了什么,她的眼里就只有男人,没有亲人,没有舅舅,更没有我这个妈。”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盼盼,要不是盼盼,舅舅能那么快排上手术住进医院吗,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是,她是帮忙了,可后来你舅舅不还是被赶出原来的病房,差点就被撵出医院吗?那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她帮着那个姓周的说话,还威胁你舅妈,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眼儿狼。”
寇金凤骂的很大声,亲
戚和朋友站着看的很多,却没人去劝。
田力从灵堂外面走进来,扯住寇金凤的胳膊把人往外带。
“你在这儿发什么疯,丢人现眼!”
又对田蕾说:“把盼盼扶起来,我们回家。”
寇金凤一把甩开田力的手,把矛头对准了田力,歇斯底里地大喊:“我是疯了,我疯了二十几年了,你现在才知道吗?死的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亲人没了,你现在开心了是不是?”
田力目光一沉,抬手就打了寇金凤一巴掌。
田蕾也被吓了一跳。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爸爸发火,更没见过他动手打妈妈,哪怕家里的积蓄都被妈妈拿去帮寇峰还债,也没见他这么生气,还动手。
寇金凤蒙了几秒,憔悴的脸上浮起虚弱冰凉的冷笑:“装不下去了是吧,你巴不得早点甩掉我,甩掉金虎这个包袱是吧?你跟你那个好女儿一样,都是没良心的。”
“给我回家!”
田力压着怒意,拉着寇金凤往外走。
灵堂是临时搭起来的帐篷,停在院子里,离大门有一小段距离。
寇峰从房间出来,拦住田力。
“姑父,你扶姑姑回西屋去休息会儿吧,我爸的死对她打击
太大了,你多担待她一些。”
田力深深看了寇峰一眼,没说话,却是坚持要带人离开。
寇金凤见田力对寇峰这种态度,不干了。
撒开手又开始哭骂。
从被寇金凤硬拉出来就魂游身外的田盼从灵堂走出来,走到寇金凤面前,一双眼睛望着她,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你说是我害死了舅舅,那我这条命赔给他好了。”
寇金凤和田力都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盼盼,你说什么胡话,给你姐姐先回去。”
寇金凤短暂的怔愣过后,冷笑着嘲讽:“死?你死了就能换回你舅舅的命了吗?你别想用死来赎罪。”
田盼脸上挂着笑得。
她笑望着寇金凤,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曾经温柔爱她的影子。
可是,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然后陷入了黑暗。
严聿明赶到寇家村,看见田盼的第一眼,竟然是她绝望地晕倒的样子。
那一刹那他的心都快被揪成好几瓣了。
那个眼神跟那天在医院看他的时候很像。
他很想给自己一巴掌,为了自己那天无意中给她造成的伤害。
田盼晕倒的时候,田力接住了她。
还没等他从田盼晕倒的这一突发状
况中回过神,一个男人冲过来,抱起人就走。
“韩萧,把车开过来,快点!”
说完,他低头看着怀里紧闭双眼的女人,充满担忧的眼神里满是柔情。
“盼儿,你醒醒,你别吓我。”
一辆豪车在寇家门口停留了十几秒,掉个头就绝尘而去。
寇家的亲戚,寇家村的村民讨论的焦点从寇金凤和田力身上转到了田盼和严聿明身上。
有人疑惑:不是说田家的闺女找了个糟老头子吗?
可刚才男人分明是个帅小伙。
田盼被连夜送到了县城医院,严聿明他们前脚刚走,田力和田蕾父女二人也跟着离开了。
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一身精英范儿,但现在的社会谁能知道是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坏人,万一被带走……
想到这里,田力心里就一阵后怕。
他那会儿怎么就傻了了,任由那个男人把人带走。
“爸爸,您别太担心,我看那个男人不像坏人,晚上路不好走,您开慢点,别追了,我给周医生打个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田蕾看了眼神情紧绷的田力,出声安慰。
田力放缓车速,“对,对,我差点忘了周医生,他是盼盼的朋友,说
不定他知道,你赶快打。”
幸亏之前寇金凤住院期间,为了方便联系田蕾跟田盼要了周加印的电话。
周加印听说田盼晕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就要出门。
田蕾又说:“周医生,你知道盼盼在S市有其他男性的朋友吗?刚才有个男人把盼盼带走了,我想问问你。”
周加印穿衣服的动作一顿,“他是不是很高,很帅,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对,我听见他喊那个人韩萧。”
周加印放下衬衫,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那是她的前上司,不用担心,他会把她送到医院的。”
听周加印这么说,田蕾和田力的的心才放了下来。
挂了电话,周加印点了一支烟,又找到严聿明的电话拨了过去。
严聿明的手机在韩萧手里。
韩萧看见是周加印的电话,拿着手机走过去递给严聿明:“严总,周医生的电话。”
田盼刚被送进病房,挂了吊瓶,严聿明的脸色还很阴沉。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拿过手机走到另一边的走廊里接了起来。
“周加印你到底想干什么?”
深夜的医院很安静,严聿明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