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聿明浑身瞬间散发出骇人的戾气。
他绷着身体看着已经像乌龟一样缩进壳子里的田盼,带着怒意下地捡起衬衫穿上去开门。
这是王阳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严聿明。
没有被他俊逸的外表惊艳到,而是被他眼里的寒气惊吓到了。
“严,严总,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
“你说呢?”
“对不起对不起,那我下午再来吧,您先休息。”
王阳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严聿明打开门:“进来吧。”
他可不想下次再被打断。
严聿明这个房间,客厅和卧室是一体的,用一架紫檀木屏风隔着。
严聿明走到沙发跟坐下,用眼神示意王阳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坐。
“你是谁,找我何事?”
王阳:“……”
不知道他是谁,就敢让他进来?
对上严聿明的视线,王阳下意识地站起来:“不好意思严总,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王阳,是田盼的姐夫。”
严聿明打量了王阳几眼,漫不经心地开口:“找我何事?”
这次严聿明没说让他坐,王阳就站着。
“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跟严总说一声感谢的。感谢您给绿翼机会,感谢您给我机会,严总您放心,我们绿翼
一定成为您以后在科技领域拼的一席之地的一柄剑,为您披荆斩棘。”
严聿明薄唇维扬,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感谢,怎么感谢?”
没等王阳说话,他又接着说:“绿翼你说了算?”
连续两个问题,让王阳哑口无言。
严聿明是什么人,岂是他说两句感谢的话就能有所动容的人。
“绿翼当然不是我说了算。”说完,他停顿片刻,“不过,如果我能成为绿翼的高层,一定唯严总马首是瞻。”
严聿明眸色渐深:“就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我替你铺一条晋升的路,王阳,你野心不小啊。”
见严聿明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王阳的胆子大了起来。
“盼盼是我小姨子,她相信的人,我就追随。”
如果不是知道他干的那些渣事儿,都要信了他这话了。
严聿明身体往后,靠在柔软的沙发里,衬衫下摆随意地塞进皮带里,很随意,仔细看,西裤上还有折痕。
许久后,严聿明开口:“我会考虑,你先回去吧。”
王阳笑着点了点头:“那严总,我先走了。”
刚准备转身,屏风后面有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王阳下意识往屏风后看了一眼。
透过雕花
刺绣屏风,王阳似乎看到从被子里伸手一只手在寻找手机。
王阳心中一凛。
难过刚才一开门,严聿明会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他。
原来只自己打扰了人家的好事。
只是,床上的女人是谁呢?
带着疑惑王阳出了房间,等下了楼,他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吃饭,田盼的手机铃声好像也是这个。
听到关门声,田盼从被子里钻出来下地去拿外套。
她的手机在外套口袋里装着,没往出拿。
电话是田蕾打的。
田盼拿着手机站在地上接了起来。
严聿明在外面坐了会儿,本来想等她接完电话再进去,一转头从镜子里看到她光着脚站在地上。
于是站起身走进去,像抱小孩子似的,把她抱着放在了床上。
田盼被突然抱起,“啊”了一声。
“几岁了下地还不穿鞋。”
严聿明已经把声音压压得很低,而且是贴在她另一边的耳朵说的,不过田蕾还是听到了。
于是匆匆挂断了电话。
田盼坐在床边,严聿明站在她面前。
“你真的要帮王阳?”
她仰着头看他,红唇抿着。
严聿明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用手指将她的长发往后面顺了顺,露出精
致的脸部线条。
“当然要帮,但不是帮他。”
“你打算怎么做?”
严聿明幽深湛黑的眼眸里倒影着田盼的脸,他唇角微勾:“先给点甜头,我倒想看看他的野心有大。”
田盼冷笑:“狼子野心!”
严聿明微微弯腰,捧着她的脸,在唇上亲了一下。
冷战了这么久,他觉得怎么亲都亲不够。
“你把那个汪小萌叫过来想干什么?”
田盼冷冷一笑:“当然是让她跟王阳狗咬狗。”
这有仇必报的性子,跟他还真像。
“所以你就让赵阳用美男计?”
田盼一噎。
“……你怎么知道?”
她以为就凭她三言两语,能让赵阳牺牲自己去钓汪小萌?
哪个男人愿意这么做。
田盼脖子仰的有点累,低下头靠在了严聿明肚子上。
她呼出的了热气透过那一层薄薄的布料打在他的皮肤上,让他的小腹一阵发紧。
感觉到他忽然紧绷的肌肉,田盼连忙松开手。
“严聿明,我们下午去骑马吧。”
严聿明生生压下那个占据他全部心思的念头,叹息一声,又狠狠吻了她一遍,心里稍稍得到慰藉,才松开她。
“好。”
田盼来的时候穿的就是牛仔裤针织衫
,所以哪怕刚才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也还能穿着出门。
这就是穿着随意的好处。
她整理好衣服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扎头发。
头发已经拢到头顶了,发现发圈不在手腕。
“严聿明,帮我找一下发圈,我发圈不见了。”
已经穿戴整齐的严聿明从门口进来,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脸颊白里透红的小女人。
福至心灵,说了一句:“我帮你扎吧。”
田盼从镜子里看到严聿明神情认真,眸底含情,心里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
为你挽发扶簮,静待岁月流长。
“好!”
严聿明田盼高出大半个头,但是为了让他方便给她扎头发,田盼又往下蹲了一些。
“严聿明你给别的女人扎过头发吗?”
“扎过。”
田盼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大约只是女人的占有心理,总想他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独一无二的。
哪怕他骗他说没有,她也会信,会开心。
可他说的却是有。
其实这种时候,谎言比真相更美。
田盼维持着脸上笑,没再多问。
可怎么看都有些心不在焉。
严聿明从镜子里看着田盼的眼睛,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我给我妈妈扎过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