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莱大厦的灯逐渐暗下去,很快就只剩三十八楼,严聿明的办公室。
罗宋进来添咖啡的时候,严聿明正坐在老板上看手机。
脸色不太好。
他刚把咖啡放下,严聿明滕地一下站了起来。
“下班吧。”
罗宋内心窃喜,终于可以下班了,他都喝了五六杯咖啡了,也没提起来多少精神。
出了云莱大厦,才发现外面飘起了雪花。
“严总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过来。”
“等等。”严聿明忽然开口:“你回家吧,我自己开车回。”
罗宋见严聿明神色认真,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阴沉,于是把那宾利的车钥匙递过去,往自己那辆沃尔沃走去。
严总今天心情不太好,少说话能保命。
田盼给严聿明发了消息说了唐晚这个不速之客可能还要在她这儿住几天的事,严聿明就一直没给她回消息。
她猜也能猜到他一定是一副阴沉的要吃人的表情。
可这有什么办法,她总不能把人赶出去,或者在家里有别人的情况下跟他亲热。
田盼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然后拿了本书回了房间,准备看会儿书睡觉。
严聿明给她打来了电话。
“睡了没?”
低沉磁性的
声音从听筒传来。
“还没呢,你回去了吗?”
宴惊鸿顺手把房门关上。
“到窗户边。”
“啊?”田盼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小跑着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往下一看。
地面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雪,路灯下,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手机贴在耳边,正抬头往上看。
“下雪了?”
田盼声音带了几分欣喜。
“穿好衣服下楼来,我等你。”
“嗯。”
田盼挂了电话,就去换衣服,出了卧室门放轻脚步,然后出了门以最快的速度往电梯口跑去。
严聿明站在路灯下,看着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朝自己飞奔而来,严聿明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扑进他的怀里,田盼仰头看严聿明。
“你怎麽过来了?”
严聿明抱紧她,轻声说:“想你了,就过来了。”
田盼眼睛向下弯,鼻尖红红的:“才两天没见。”
“没听说过度日如年吗?”严聿明将手从她的腰上往下挪,将她的小手握进自己干燥的大手里:“去走走?”
田盼站直身体,“嗯。”
上学的时候,她跟自己的闺蜜约定以后要上同一所大学,去北方看同一个城市的初雪。
后来她的闺蜜在高中毕业后就出了国,而她来了S市,没见过几场雪。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跟一个男人一起看雪,在雪中漫步。
雪花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衣服上,很快就融化变成了水。
“你捡来的那个姑娘是从哪儿来的?”
田盼:“她没说,我也没好意思打听,看她的穿着和气质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可能是跟家长闹矛盾才跑出来的。对了,她也认识卢随。”
认识卢随?
严聿明眉峰轻蹙。
“怎么认识的?”
“她说卢随救过她的妈妈,应该只是一面之缘吧。”
家里突然那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儿,田盼自己心里其实也有过防备,不过她想自己也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也就放心了,最主要的是,大概就是因为她把她错认成了卢随吧。
很奇怪,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很多遍卢随这个名字,她对这个早逝的女孩儿越发好奇。
两人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有了湿意,严聿明停下脚步:“晚上我们回鹿枫苑?”
田盼抬头看严聿明。
昏黄的灯光下,雪花飞飞扬扬,男人俊挺的眉眼轮廓满含深情,田盼说不出拒绝的话。
自从搬到
金鳞府,田盼很少回鹿枫苑。
虽然严聿明已经把这套房子转到了她的名下,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她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房子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打扫。
田盼进门刚换了鞋,严聿明就急不可耐将她揽入怀中。
田盼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小声说:“衣服和头发都湿了,先去洗澡。”
“一起去。”
严聿明低头,在她耳朵边厮磨,却又没更进一步的动作。
田盼从来跟他一起洗过澡,有点不好意思。
“不要了,你先去。”
“我想跟你一起,咱们还有很多事没一起做过,从今天开始,我们一件一件的来。”
说着,他的唇吻上她的耳垂,反复逗弄。
宽阔的客厅里暧昧的气氛一点点上升,给人莫名的窒息感。
田盼不知何时已经被带到了浴室门口。
严聿明抬手把浴室的灯打开,带着她进了浴室。
朦胧的水汽倒映出纠缠的身影,外面的雪还在下,屋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凌晨,田盼才睡了过去。
一大早,田盼被一阵电话震动吵醒,感觉就在自己耳朵边,她顺手就接起了电话。
“喂~”
昨晚睡得晚,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凭直觉应了一声,
有气无力。
“这不是严聿明的手机吗?”
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田盼愣了两秒,瞬间清醒,从耳边拿下手机一看,是严聿明的。
她每天晚上睡觉都习惯静音,只留震动,加上手机就在自己枕头下,她顺手就摸了出来。
严聿明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
一手接过她递来的手机,一手将人揽进怀里,靠在他胸膛上,手指把玩着她的长发。
才缓缓开口:“喂~”
“你身边有女人?”
严聿明声音不冷不热:“你有什么事?”
惊讶过后,项竹君恢复镇定自若:“我中午想跟你一起吃个饭,今天周末,你应该有时间吧?”
时间他有,但是他不想去。
“我就是想跟你吃个饭,不谈其他。”停顿片刻,项竹君又说:“你要是愿意,可以把她也一起带来,让妈妈也见见。”
严聿明当然知道项竹君嘴里的她指谁。
田盼没想听他讲电话,但是她就趴在他的胸前,想不听也不行。
她听到了对方自称妈妈。
田盼抬头,迎上严聿明的目光,只见他目光沉寂,没有一丝波澜。
与她四目相时,又散发出柔和的暖意。
沉默几秒,他说:“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