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的音乐戛然而止。
沙发上坐着的四五个年轻人纷纷看向站在门口的田盼。
她扫了一眼,没看见严聿明,正准备退出去,沙发上有人喊了一声。
“田盼姐,你怎么来了?”
说话是厉慕川,他身边坐着明图,两人今天的穿衣风格调换了,厉慕川穿着西装,明图穿着一身休闲装。
厉慕川本身就长得好看,穿上西装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她正要开口说话,严聿明从她身后过来,揽着她的腰把人带进包厢,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田盼转头看严聿明,眼底都是温柔,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眉峰却轻轻蹙起。
严聿明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低头轻声说:“放心吧,我还没到醉的走不了路的地步。”
紧接着他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叫田盼。”
站在沙发边的厉慕川,放在身侧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
明图看他一眼,起身搭着他的肩膀,笑着对严聿明说:“原来田盼姐是严总的女朋友,我们刚才还说严总的女朋友一定是个大美人儿,事实果真如此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明图趁机用力拍了一下厉慕川的
肩膀,厉慕川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没说话。
“你们慢慢玩儿,玩儿的尽兴,我先走了。”
严聿明说着带着田盼出了包厢。
到了车上,田盼从后备箱拿了一瓶水递给严聿明:“先喝点水缓缓,我送你回家休息。”
严聿明仰头喝了一口水,然后转头看他:“我们去酒店吧。”
田盼假装没看见严聿明眼底那抹意味不明的光亮,自顾自系好安全带,说:“家里不比酒店床舒服么!”
“但是家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田盼要是再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傻!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不去!”
田盼嘴上说的狠,心里却直犯嘀咕。
要是严聿明非要去酒店,她还真没那个把握能拗得过他。
严聿明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一只手揉着眉心,似乎很不舒服。
但也没再说话。
田盼以为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伤了严聿明身为男人的面前,斟酌了半晌,又缓缓开口:“我是觉得去酒店有点不太正当的意思。”
“你觉得去哪儿正当?”
田盼被他问住了,抿了抿唇,垂下眼睛不说话。
“过两天我要去国外出差。”
车里暖气开的足,
严聿明感觉有点热,将西装扣子解开,又把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两颗。
他疏懒地靠在椅背上,转头看着田盼:“我们可能会有至少一周的时间见不着面,你不觉得在走之前应该做点什么吗?万一我憋久了,禁不住诱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儿怎么办?”
田盼转眸看她,笑着反问:“你会吗?”
严聿明发现她自从不再做他的秘书长之后,穿衣风格越来越减龄,与当初成熟稳重的形象天差地别。
就跟个大学生似的。
厉慕川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严聿明忽然倾身过去,吻住她的双唇。
“你把我喂饱了,我就不会胡思乱想。”
田盼被吻得晕头转向,口齿中都是酒精的味道,但是混合了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就变成了令人沉沦的惑人芬芳。
“金樽”两个行云流水的黑色字体透着深沉的格调。
里面最豪华的包厢里,厉慕川坐在边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眼神空洞又受伤。
明图坐在他身边,想了很多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化作长长的叹息。
这才开心了几天,一下就从云端跌落到了泥潭。
就在厉慕川开了一瓶威士忌的时候,明
图终于出声按住了他倒酒的手。
“慕川,可以了,你再喝下去得进医院了。”
厉慕川挥开明图的手。
“你走开,不用你管我,你就是个坑兄弟的家伙。要不是你,我能跟你一起来……”
明图一把捂住厉慕川的嘴。
然后转头对他人几人说:“这小子喝多了,我带他先走了,你们继续。”
厉慕川拨开明图的手,但也顺从半倚在明图身上跟着他出了包厢。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
出了金樽的门,明图让厉慕川靠在门口的柱子上,自己去停车场开车。
然而,他刚一走,厉慕川就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他双手捂着脸,似哭又似笑。
当年他想考她的大学,却因为父母离婚,他只能跟着母亲去N市上大学。
大学期间他跟班里考到S大的同学打听过很多她的消息,知道她大学期间虽然有很多人追但是一直没谈恋爱,直到毕业之后,他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
毕业之后,父亲让他回来接管他的公司,它不顾母亲的反对回来了,为的就是寻找她。
好不容易找到了,然而,还没等他说出“喜欢”两个字,她已经是别
人的女朋友了,而且还是他未来的顶头上司。
明图把车开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厉慕川又哭又笑地坐在门口,像个二傻子似的。
他无奈叹息一声,下车把人弄到车上。
上了车,厉慕川就就闭着眼睛靠在坐椅上。
嘴里念叨着:“我喜欢她五年了,五年了。”
明图不太明白这种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是看自己的好兄弟这个样子,他觉得以后一定不要学他。
痴情多殇,他还是学学自家大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明图发动引擎,拐了个弯汇入车流。
厉慕川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儿,忽然对明图说:“我不想去严聿明的科技公司了,我要回家继承我爸的家业。”
虽然知道他这会儿醉的厉害,说的话也是醉话,但明图还是担心他酒醒了也真这么干。
“你上高中的时候就想做一个软件工程师,这么多年的梦想,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吧。”
厉慕川像个丢失心爱玩具的孩子,一只手捂着脸,声音从指缝传来:“我不想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那个男人我还得天天看着,毕恭毕敬地喊他一声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