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赟脸色还没转变过来,冷哼一声,没说话。
裴老太太慈爱地笑着招呼裴顿和裴宇赶快坐下,然后喊门口的服务员进来点菜。
宋苗苗收起虚假的笑,翻了个白眼。
自从她嫁给裴赟,裴顿和裴宇连个笑脸都没给过她,更别说喊她一声阿姨了。
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被喊阿姨。
“哥,她瞪咱俩!”
宋苗苗刚翻了一个白眼,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收,就被裴宇一句话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她快速换上僵硬地笑脸,有些欲盖弥彰都解释:“我没有,刚才是看见上面的灯罩上好像有蚊子飞过。”
裴赟看了宋苗苗一眼,又不悦地看了裴宇一眼:“她是谁,不会叫人吗?”
裴宇双腿斜斜地往前伸了一下,身体靠在椅子上,一副痞坏的模样。
“没人教过,我不会。”
裴赟血气上涌,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
大儿子他管不了,这个小家伙竟然也敢跟他顶嘴,这让他觉得这个父亲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这个父亲当的很没有尊严。
没等肖老太太开口,裴顿出声:“饭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就走了。”
说着,他真的作势要起
身。
裴老太太气的拍了裴赟一巴掌:“你是嫌我活得太长,诚心组局给我添堵是不是?自己没有父亲的样子,就别怪儿子不尊敬你这个老子。”
裴赟对裴老太太很孝顺,知道老太太护着两个孙子,他也没再显摆自己父亲的威风。
宋苗苗气的不行,却不敢发作。
也幸亏自己平时不在S市,要不然,真要被这祖孙三人给欺负死了。
点完菜没等多久,服务员就端着精致的餐盘陆进来。
上菜期间,包厢们开着。
裴赟坐在裴老太太的身边,斜对着包厢门口。
几个西装革履革履的男人围着一个两个女人从外面经过。
中间身穿米色套装的女人边走边跟身边的人交谈着什么,乌黑的发低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插着,低垂的眉眼间带着浅淡的笑,尽管眼角眉梢间爬上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张经时间雕琢过的脸不显沧桑,更显风韵。
裴赟失神地喊了一句:“小君!”
裴老太太没注意,坐在裴赟另一边的宋苗苗却听到了。
她猛地抬头朝门口看去。
她没看见项竹君,但是看见了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我去一下洗手间。”
还没等宋苗苗
反应过来,裴赟已经站了起来,因为起的太快,将椅子推的发出刺耳的声响。
宋苗苗脸色已经变了。
裴老太太没理会他们夫妻,一心都在裴宇和裴顿身上,询问裴顿公司的事儿,然后又问了裴宇最近学习上的事儿。
宋苗苗如坐针毡,心里猜想着裴赟追出去看到项竹君的场面,放在腿上的左手攥紧又松开,来回好几次。
她一边担心,又一边安慰自己她现在才是她的妻子,就算他们见了又能怎样。
年轻的时候项竹君都没选他,现在更不会。
可转念又一想,没得到才显得珍贵。
项竹君当年选了严聿明的父亲严铮,两人后来离了婚,后续裴赟就成了她心里的意难平,再见难免不会旧情复燃。
“你去看看他干嘛去了,再不回来我们都吃完了。”
裴顿忽然开口。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没看人,但宋苗苗觉得他这是对自己说的。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这一次宋苗苗是真心感激裴顿。
虽然她跟裴老太太见面的次数不太多,但作为裴赟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也不想在婆婆面前表现的那么小家子气,丈夫出去上个洗手间她也得跟过去。
裴顿的话让她如蒙大赦,脚步飞快的出了包厢。
宋苗苗离开后,裴老太太问裴顿:“你跟那个赵思卉怎么回事?真在一起了?”
裴老太太平时都在裴家老宅住着,那是当初裴老爷子跟她的婚房。
前段时间家里的保姆忽然跟她说小顿谈恋爱了,听说还是个大学生。
家里的保姆都是用了十年二十年的老人,对裴顿和裴宇很关心,就像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样,听到这个消息就高兴地跟她分享了。
她一打听才知道保姆口中说的那个女孩儿叫赵思卉,是S大的学生,还是裴顿给裴宇新找的家教老师。
不管是做裴宇的家教老师,还是裴顿的女朋友,裴老太太都得亲自去看看。
于是她没透漏身份去了裴家,以邻居的身份。
她借口家里的水管坏了,想过来找人帮帮忙,当时家里只有裴宇和赵思卉,裴宇在楼上自己的房间学习,赵思卉在一楼沙发上坐着喝茶吃点心。
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听裴老太太说是来找人帮忙的,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水管坏了那您打电话给物业或者找工人啊,我们家也没有会修水管的人,我老公不在家,我也
不会。”
裴老太太当时还特意问了一句:“这家的小伙子不是单身吗?”
赵思卉说:“我们已经领证了,正在筹办婚礼。”
这件事,裴老太太谁都没告诉,只是回到家之后就让人调查了赵思卉。
一个没有礼貌,没有边界感的女人,就算再优秀她也不会让她嫁进他们裴家。
所以今天这段饭,她还有这样一个目的,就是劝裴顿迷途知返,认清赵思卉的真面目,关于赵思卉的那些事儿她都打印成资料,此时就在包里装着呢。
裴顿给裴宇夹了他喜欢吃的白灼虾,又给裴老太太夹了一块西湖醋鱼,才不疾不徐地开口:“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就是当初觉得她给小宇辅导功课辅导的还不错,就请她做了一段时间的家教而已。”
“现在还给小宇做家教着呢?”
裴宇连忙说:“不了,我哥已经把她辞退了,我现在洪念棠一块儿跟着田盼姐学习。”
他现在提都不想提赵思卉是他家教的事儿。
裴老太太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裴宇将嘴里吃进去的虾皮吐掉,问裴老太太:“奶奶,听您这口气,您也知道她想爬我哥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