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仲知道自己叔叔的脾气,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个狠人,后来因为家庭变故,老虎被拨了牙,这才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如今因为田盼,他的利爪再次亮了出来。
卢仲可不敢挑战他叔叔。
只能劝严聿明:“阿聿,你听我一句劝,现在还不是见我二叔的时候。”
“那你说是什么时候?”
卢仲不说话了,他哪能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现在不合适。
“我能理解你为盼儿出气的想法,所以在兄弟背后捅一次刀也就算了,有第二次,这兄弟就没得做了。”
卢仲忽然像被堵住了口的茶壶,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原来他早知道田蕾和七七是被他接走的了。
这三个月严聿明是怎么过的,他知道,作为兄弟他还挺不忍的。
“你等等。”卢仲说。
算了,这些事他也给做不了决定,他可以帮他见到二叔,见到之后的事情他也管不了。
卢仲转身回到书房。
对田盼说:“盼盼,你带裴顿到你房间坐一会儿,我跟二叔说点事情。”
田盼正想问为什么要去她的房间,去楼下客厅或者外面走走不行吗?
裴顿说:“带我去参观一下你
的房间吧,听叔叔说前段时间给你买了钢琴和古筝,还请了老师学习。”
说到这个田盼的唇角就忍不住上扬,她就是无意间跟玲姐说了句会弹钢琴的女孩子很有气质,古典乐器也很好,结果第二天一架钢琴一架古筝就被搬进了她的房间,下午就有老师上门来教她了。
“那走吧,但你去看看。”
田盼跟裴顿离开后,卢仲跟卢登科说了严聿明在门外求见的事儿。
不出所料,卢登科当场就拉下了脸:“不见,让他走!”
卢仲正欲再说什么,严聿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一接通他就说:“你把电话开免提,我跟他说。”
卢仲把电话开了免提,严聿明的沉稳冷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卢叔叔,我查到了当初绑架盼儿的幕后之人,您不想知道吗?”
这段时间卢登科当然也派人查过,只是还没查到。
犹豫片刻,卢登科说:“让他进来。”
卢仲挂了电话就让人开门,出门去迎接严聿明了。
以前严聿明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现在整个人更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冷意。
卢仲说:“你之前怎么没说你查到了绑架盼儿的幕后黑手,你不会是为了进
来胡乱找的借口吧。”
严聿明转头看了卢仲一眼:“你也没跟我说裴顿也在啊。”
卢仲愣了两秒,然后别开了视线。
他心虚,不敢直视严聿明的眼睛。
所幸,严聿明的视线没在他脸上停留太久。
两人从大门口一路往里走,发现家里多了不少佣人,而且很多都是新面孔。
卢仲生怕严聿明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害怕露出马脚。
上了二楼的时候,严聿明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卢仲心生警惕,田盼的房间就在三楼。
“怎么了?”
严聿明收回视线,垂下眼眸,说了句“没什么”就往卢仲的书房走去。
这里,他并不陌生。
楼上田盼的房间。
裴顿和田盼坐在钢琴前,田盼拿出她前几次做的笔记给裴顿看。
笔记做的很认真,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落在“练”上。
放下笔记,裴顿又翻开那本琴谱,找了一个简单的曲子。
“这个会弹吗?”
田盼看了一眼,摇头:“不会。”
裴顿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忽然有种当老父亲的感觉。
以前他给裴宇讲题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他起身坐在钢琴前
,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坐过来,我教你。”
田盼慢吞吞地挪在裴顿身边坐下。
裴顿先把之前钢琴老师给她讲的复习了一遍,然后看着她将手放在琴键上,准备,开始。
她的手指又细又长,很适合弹钢琴。
虽然还做不到十指如飞,但是那如玉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
裴顿看着,等她渐入佳境的时候也加入了进来。
看的出来,他是个高手,但是特意迁就她的速度,她漏掉的音,他会很自然地帮她补上,四手联弹,画面十分优美。
一曲结束,田盼对裴顿多了几分佩服。
“你钢琴弹得真好,比我的钢琴老师厉害多了,我的钢琴跟我一起弹都会被我带偏。”
裴顿笑道:“我的童年是在各种兴趣班文化班度过的,钢琴只是其中一项兴趣。”
“那你还会什么?”
田盼来了兴致,转头看着裴顿。
他对裴顿其实不是很了解,从这段时间的相处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温柔儒雅,学识也很渊博的人。
既然以后是要结婚的人,多了解一些也好。
她只是好奇的看着裴顿,但这样的眼神落在裴顿眼里,是喜欢的征兆。
他
按捺住想要吻她的冲动,强迫自己从她的唇上移开,说:“架子鼓,吉他都会,古典乐器只会笛子,古筝我不会,练过跆拳道和散打。”
“那你会唱歌吗?”
“会。”
“法语歌呢?”
裴顿看着她,点头:“会。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但是法语和英语我本来就会啊,上大学的时候辅修了。”田盼没看出裴顿安神里的不安和担忧,继续说:“你不会以为我失忆了,就把以前学的知识都忘了吧?”
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知道自己大学学的什么,但大学的事情岂不是也都记起来了?
一个人的记忆多是有无数人和事组成的。
她记得大学时候的事,那就应该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还不是卢家小姐,那么跟田家有关的记忆,就难免会牵扯的严聿明。
裴顿的神情有些严肃,似乎还有一些失神。
田盼打量他一眼,开口:“你怎么了?难道我是上大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你害怕我想起来?……该不会是我有个前男友吧?”
田盼最后一句话故意压低放缓,看着裴顿说。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她却看到了裴顿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