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严聿明愣了两秒,还以为自己发错了。

看了备注,又看了之前的聊天记录,确认这是田盼的微信。

他把筷子啪地一下放在桌子上,被气笑了。

上次是把他拉黑了,这次直接删除。

她是真下得去狠心。

严聿明起身随便找了个灰色的休闲裤穿上,又穿了件白衬衫,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刘姐见他要出门,连忙说:“先生,你还发着烧,得在家好好休息才行,外面刚下过雨,凉着呢。”

刘姐知道自己说也是白说,只好又说:“你要出门也要穿上件外套呀。”

说着,她从门口的衣架上拿了个薄外套追出去。

严聿明转身对刘姐说:“我心里有数,您回去吧,不用等我。”

刘姐站在门口看着朝大门口走去的男人,无奈叹息一声。

她猜到严聿明要去哪儿。

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可真是伤身。

田盼把自己上了出租车,被人带到郊外仓库,最后严聿明来救了自己的事避重就轻地说了一遍。

卢登科眼睛微眯,神情冷沉。

对方用卢随出事后一张尸体照片刺激他,很成功的让他犯病,然后又趁机将盼盼掳走。

伯恩只是个马前卒,他背后的之

人,恐怕是想要盼盼的性命。

对方若是冲卢家的财产来,他还可以理解也可以不追究,想要伤害他的女儿,那就被怪他斩草除根了。

“爸,我想回去帮大哥。”田盼语气认真,“卢家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别人想用阴损的招数抢夺,我绝不答应。”

她这话说的比较含蓄。

但卢登科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这些年,他将公司的事情交由卢登义全权代理,是念在兄弟情义上。

他这个做哥哥的对他仁至义尽,他却纵容自己的女儿出手陷害他的女儿。

一次不成,再来一次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不愧是我卢登科的女儿,有志气!”

卢登科十分开心。

他从不干涉田盼做的决定。

她想做个慵懒的米虫,他给她留大笔的财富;她想回自家的公司干一番事业,他给她铺路搭桥。

她想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唯一的希望是她过的开心,幸福。

想到这里,就不免想到了裴顿和严聿明。

“盼盼,你跟裴顿的婚约……还继续吗?”

田盼缓缓开口:“一颗心里只能装一个人,失去记忆只是忘了那里住着一个人,无法再装一个人进

来。”

卢登科叹息一声:“当初裴顿把你送回来的时候你奄奄一息,医生说你不一定能醒的过来,他当时对我承诺,哪怕你这辈子都醒不来,他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一个男人若真能做到这个份上,是真的爱你。做父母的,都希望女儿能嫁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所以爸爸就自作主张的编了一个故事。”

裴顿的所作所为,再挑剔的岳父也挑不出毛病来。

他很好。

只可惜,她心里分不出爱来给他。

田盼垂着眼眸,只听卢登科话锋一转,气呼呼地说:

“严聿明那小子伤害了你,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的。”

田盼抬头冲卢登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好巧,我也这么想的。”

父女俩相视一笑。

何叔敲门进来。

“老爷,小姐,严总在大门外面,说要见小姐。”

“不见,让他滚回去!”卢登科虎着脸,沉声说。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田盼没说话,眉头却蹙了起来。

这人就不能消停会儿么。

何叔见田盼也没说什么,于是转身出去传话了。

卢登科怕自己刚才对严聿明严厉的态度让田盼心里不舒服,解释道:“爸爸跟你说,

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轻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

田盼舒展眉心,笑着说:“是吗?那您以前是怎么追我妈的?”

“这是我们的秘密,哪能告诉你呢。”

田盼咯咯笑了两声:“您吃个饭都能提到跟我妈的甜蜜事儿,这会儿倒含蓄起来了。”

父女俩在里面谈笑,严聿明在大门口,在冷风中望眼欲穿。

等来的却不是田盼,而是管家何叔。

“严总,你回去吧,我家老爷醒了,小姐正陪着呢,暂时抽不开身见您。”

“他不抽不开身见我,那我进去见她,你把门打开。”

何叔一脸为难:“严总,我家老爷的脾气你也知道,小姐就是他的心尖尖,之前您能进了我们的家门,进了我家老爷的书房,那全是仰仗我们大少爷的面子,您要单独见我们小姐,还是在我们家见,这事儿恐怕不现实。”

严聿明也知道何叔不让他进门,一定是卢登科的意思。

他在他那儿已经上了黑名单,不能硬来再添一笔黑历史。

严聿明往门口的墙墩上靠去。

“我知道了,我不为难您,您回去吧。”

何叔见他脸色很难看,于心不忍,出声提醒:“严总,你还是先回

去吧,老爷拿定的主意不会轻易改变,你在这儿等着也没用,就是自己遭罪,看这天,估计一会儿又要下雨。”

严聿明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感觉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何叔劝不走他,又不敢做主放他进来,只好又折回去请示。

严聿弓着腰,双手扶在腰上。

他是真觉得累,觉得气短胸闷,头脑眩晕,并不全是装的。

何叔上楼准备去卢登科的房间,结果在房门外与田盼遇到了。

“我爸休息了,别去打扰他了,咱们到那边说。”

田盼跟何叔往另一边的一扇巨大落地窗前走去。

从窗户上可以看到大门口。

何叔说:“我看他的样子像是还病着呢,也不肯走,待会儿估计要要下雨了,可别淋一场雨又加重了病情。”

田盼双手抱胸站在窗户边。

她能看到她倚靠在门口,看不到他的表情。

严聿明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窗外不远处的海棠花被几滴雨打的颤了颤,没多久更多更密集的雨落了下来。

严聿明站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只是身子弓的更厉害了。

田盼平静的眸底终于有了急色,转身就往楼梯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