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收买我们!”
“就是,我们要公道,要说法。”
田盼再次举起喇叭:“既然你们都很信任刚才那位大哥,那就让他站出来代表你们跟我对话,传达你们的意愿,如何?”
有人点头同意,有的人不愿意。
“不愿意被代表的请举手,我看看有多少人,值不值得给你们腾一间会议室出来专门招待你们。”
中间稀稀拉拉举起了一些手,大概有十几个。
“好,那就请举手的和刚才那位大哥一起进来,我当面跟你们谈。”
人群中发出窃窃私语,大概是没想到田盼真会请他们进去,有的人后悔了,想到刚才田盼说要招安,觉得是有利可图,也跟着往大厅里走去。
但不部分人还是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陆续进来有十五六个人。
田盼放下手里的喇叭对张总说:“张总,你先带他们到三楼的会议室。”
张总担忧地看着田盼。
他是公司负责应急安全的一个部门领导,虽然他在卢氏集团工作了六七年,但也遇到过几次这样的工人闹事,有些人很容易受人蛊惑和煽动,万一动起后来,田盼一个小姑娘很吃亏。
田盼冲他笑笑
:“没关系张总,你先带他们上去,我一会儿来。”
张总点了点头,对田盼说:“那你小心一点。”
那十几个人离开后,群里的人们又开始骚动。
没了主心骨,这些人各自为战,诉说着自己的需求,吵吵嚷嚷,比菜市场还热闹。
田盼又拿起喇叭:“各位,你们不是已经选出了代表吗?等一会儿我会跟那几位代进行沟通,他们会替你们传达你们的诉求,你们在这里等结果就行。”
“那也不是我们选出来的呀!”有人说。
“那我刚才问他是不是你们的代表,你们没人否认?”
“他,他是我们车间的老大,我们哪敢公然跟他唱反调。”
“那现在为什么又敢了呢?”
有个年纪大一些的精瘦男人往前站了几部,对田盼说:“领导,我们也不是故意来找茬闹事,实在这几次发的防护服装和用具不像话,我们这些靠劳力吃饭的人,经常在矿区活动,那可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好的防护用具可以多一分生还的可能,我们也有家人孩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个家
就完了。”
那位大叔言辞恳切,他说完,其他人就跟着附和。
“所以大家各位想跟我反应的问题就是这个安全防护的问题对吗?”
“对。”
这一次声音齐整了很多。
“好,这个问题我知道了,调查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说法,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话要说,又都不敢主动开这个口。
还时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站出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争斗,贪污现象从古至今都有,不可避免,我们都心智肚明,但是,我们应得的一些补助以各种理由被扣掉,我们向上反应了多次,都被推诿了过去,甚至有的人仗着跟领导关系亲近,开始变本加厉的压榨我们,我们只是希望能拿到自己应得那份利钱而已。”
“既然你们也是受害者,今天为什么还要跟着来闹事?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我,你们都会被送进派出所。”
有人开始低头,有人目光闪躲。
那个中年男人说:“我们也不想,但这是我们能见到领导的一次机会,我们想试一试,所以来了。”
“你们说的我都了解了。”田盼的视线扫过众人,“但你们今天
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公共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留下联系方式,自行离开,第二,继续在这里堵着。”
留下来的人是实实在在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田盼已经给出了承诺,而且刚才她说最后一句话时候的眼神很不善,如果他们继续待下去,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那个中年男人说:“我选第一个,我们来就是解决问题的,问题解决了自然是要离开。”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田盼让保安拿了纸笔来,让他们将自己所在的部门,姓名,联系方式都留下,然后给每人发了一瓶水离开了。
人群散去之后,田盼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严聿明。
他身边还跟着吴哲和邵白。
有段时间没见这两大护法同时出现了。
田盼将手里的喇叭放下,朝严聿明走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拿着喇叭说第一句话的时候。”
严聿明看了眼她脚上穿着的运动鞋,勾唇轻笑:“看来还没把我教你的都还给我。”
田盼也低头看了一眼:“那是,我可是学霸。虽然穿着高跟鞋站在那儿更有气场,不过运动鞋逃跑打架更方便一些。
”
严聿明背光站在门口,他的眼神温柔。
但田盼却知道半个小时前的他肯定不是这样的眼神。
被爱是这时间最昂贵的奢侈品,何其有幸,她得到了。
他那么优秀,那么耀眼,就像现在头顶上那一轮金乌,照亮了她的整个生命。
田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师有没有空上楼喝杯咖啡,验收学生的学习成果?”
是的,他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教会她很多职场知识的老师。
严聿明笑着搭上她伸出来的手。
“走吧,我看看你泡咖啡的手艺有没有变好。”
田盼看着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莫名地想到了电话剧里妃嫔们出行,上下轿辇的时候伸手搀扶的小太监。
“娘娘您走好!”
身后传来两声笑,虽然很短暂,但严聿明和田盼都听到了。
严聿明沉着脸往身后瞪了一眼,转头朝田盼额头轻弹了一下。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经夸,晚上回去再跟你算胆大妄为的账。”
田盼捂了一下额头,跑着跟上严聿明:“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可是你教我的,怎么又成了胆大妄为了?”
“我说那句话的前提条件你忘得是一干二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