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田盼本来打算拒绝裴顿的提议,单绵说都是一家人,别跟她们客气,田盼这才点了点头。

从单绵家出来,裴顿问田盼:“严聿明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田盼半开玩笑:“我是那种事事处处都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吗?”

裴顿看了眼她的笑颜,摇头:“不是,在很多方面你比男人还厉害。男人也没几个人敢从五层楼高的窗户翻出来往隔壁跳。”

裴顿不是没见过比田盼漂亮的女人,也不是没见过比她聪明的女人。

但是漂亮又聪明,有时候还有点小坏却不讨人厌的女人,田盼是唯一一个进了他心的。

喜欢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一个举动。

但是想要忘记一个人,可能得一辈子。

田盼本来以为裴顿是自己开车来的,所以她很自觉地坐进了副驾驶位后面的座位。

没想到小石还在车上,她已经坐进了后面,再下去坐前面就显得很刻意。

只能跟裴顿两人各坐一边。

上车之后她对小石说:“你找个离人民医院最近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你去人民医院干什么?”

裴顿看着她,视线似有若无地往她的肚子上瞟去。

田盼没注意到裴顿的视线,她只想尽可能地避免跟裴顿视线相对。

“我找周加印。”

“你找他有事儿?”

田盼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地,就说:“我想找他了解一些我姐卢随之前的事情。”

田盼不是最近才知道她姐卢随跟周加印的关系,而且这次还专门过来找周加印,一定是牵涉很重要的事儿。

一旦牵涉到卢随,裴顿担心田盼在卢登科那里受什么委屈。

毕竟她是才被认回去的女儿,卢随却是在卢登科身边长大的女儿。

裴顿对小石说:“先去人民人民医院。”

小石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应了声好。

身为裴顿多年的助理,凭自己对老板的了解,他觉得他们裴总很可怜,很委屈。

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了别人。

一次酒后乱性,对方就怀孕。

怀就怀吧,打不了花钱解决掉就行,偏偏这个女人还是田盼的表姐,而且她还隐瞒了好几个月,现在想花钱解决都不行。

只能硬着头皮娶了对方。

可他心里真的就放下田盼了吗?

未必。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这么突然想起来打听你姐姐的事儿了?”

田盼看了裴顿一眼。

抛开之前跟裴顿兜兜转转的关系,其实他是个很有想法的朋友,也许他能给提供不一样的思路呢。

“前段时间我三叔我给挖了个坑,想让我栽跟头,我顺着他给我挖的坑查到公司一些人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谋取私利,证据我都已经拿到了,但是忽然有人给我爸寄了一封信,要让我拿手里的证据跟他交换一个秘密。随着那封信寄来的还有我姐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显示的拍摄时间就是一个星期之前。”

裴顿也被这个消息惊住了。

一个去世好几年的人忽然出现,别说是亲人,就是其他知情人惊讶之余也难免心生希望。

“你打算让周加印知道有人拿疑似你姐的照片威胁你们的事儿吗?”

田盼说:“当初我姐出事身边只有他在,而且她最后见的人也是他,我想他可能是除了我爸爸之外最了解她的人,我是打算让他帮我看看那张照片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姐。”

裴顿将身体朝田盼那边转了转,手肘撑着大腿,对田盼说:“你的想法也没错,但是有一点,周加印这些年对你姐怀着思念愧疚,他的这些情绪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判断。既然对方敢把这张照片给你寄过来,就料定你会找人辨别真伪。”

“按照我们的思维,肯定是找她最亲近的人去分辨真伪,最亲近的人,一个是你爸爸,另一个就是周加印。周加印要是知道你姐有可能还活着,会不会冲动之下做什么事,他的参与会不会影响到你要做的事,这些都需要考虑。商场如战场,商场也如棋场,你做的每一个决定,你走的每一步,都至少要考虑三步以后的事。”

裴顿的话让田盼茅塞顿开。

她确实没想这么多。

而且她自己其实也受到了主观情绪的影响。

只围着那张照片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姐这个问题展开,并没有跳出对方给她设的这个圈套从博弈者的思路去思考问题。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田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顿在笑:“看来以后遇到问题,还是应该多听听你的想法,你又教会了我一些东西。”

裴顿温淡的眼神望着她,就像相交多年的好友知己。

“我的话能对你有帮助,荣幸之至。”

这样也好,比起普通朋友,做她的良师益友也很不错,很独一无二。

裴顿刚才那番话让田盼将这件事重新梳理思考了一遍,然后修改了之前准备好的策略。

车子很快就到了人民医院门口。

裴顿没有下车,看着她进了住院大楼,才让小石调转车头离开。

来之前田盼就跟周加印在微信上确认过,他今天上午没手术,也没其他的事儿她才过来的。

来过好几次,田盼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周加印的办公室。

她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女孩子出来,那个女孩儿走的很着急,差点撞到田盼身上,哪怕低着头也能看到她耳朵红彤彤的。

一看这情形,十有八九是表白的女生。

那个女生大概是真的很紧张,出来的时候连门都忘了关。

田盼还在在打开的门上敲了一下。

周加印从电脑前抬头冲她笑了笑:“门开着呢你还敲。”

“礼貌问题。”

田盼走进来,看见周加印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罐,罐子上贴了一个标签,写着月光白三个字。

田盼对茶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是白茶的一种。

笑着说:“是刚才那个姑娘送的吧?”

“嗯,那是我之前参加医院组织的义诊认识的一个病人家属,说这是她爸爸让她带给我的自家特产。没等我说话呢,放下东西就跑了。”

周加印说着从柜子里拿了水杯和茶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