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雨柔声的声音，叶瑾轻轻张开嘴，叼住了吸管。
他鼻翼动了动，叶瑾对味道十分敏感，顾雨搭在止咬器旁边的手指距离他极近。
那股香香的味道飘了过来。
叶瑾觉得牙齿有些发痒，总想咬着什么。
他用力地咬住吸管，在牙齿之间磨了磨，塑料的吸管被他咬得千疮百孔。
叶瑾的瞳孔越发的深沉，几乎一整晚都盯着躺在沙发上面的顾雨。
直到屋中的人都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叶瑾才动了，他手指动了动，随后弯下腰摸了一把顾雨的脸。
顾雨下意识挠了挠，翻了个身，她睡得并不安稳，始终保持一丝警惕。
第二天早上，她的生物钟迫使她睁开眼睛。
她模糊地看了一眼手表，八点了。
可大厦里面依旧是灰蒙蒙的，顾雨还以为是自己的手表坏了。
她挣扎着要做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挤在一个人的怀抱中。
顾雨立刻清醒过来，看着那人清晰的下颌线，知道是叶瑾，她紧张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叶瑾不知道怎的，和她挤在了一个沙发上。
顾雨一动叶瑾就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香香站起身，趿拉着随意找的拖鞋站到窗户边上。
立刻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顾雨打了一个哆嗦，她呼出来的气都泛着白雾。
整个城市都被灰色笼罩着，似是被雾霾笼罩着。
昨天晚上围在大厦前面的丧尸并没有散去多少，依旧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音，在原地徘徊。
降温倒计时，第二天。
忽然身上一沉，叶瑾拎着一件厚冲锋衣披到了顾雨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顾雨的错觉，他觉得叶瑾越发像一个人类了。
起码之前她吭哧吭哧搬货架子时候，他只会没有任何绅士风度地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叶瑾弯腰摁了摁顾雨的脚背，经过一晚上的时间，那里已经开始发紫，看着触目惊心的。
他沉默着将顾雨的拖鞋换成了棉拖。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做了几十年那般流畅。
顾雨倒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照顾，当叶瑾直起身的时候，她还不忘甜甜说上一句，“谢谢嘎嘎，你把人家照顾的好好哦，没有你人家可怎么办，啾咪啾咪。”
之前觉得恶心的话，顾雨现在说着越发的流畅，还嘟起嘴对着叶瑾隔空亲了亲。
她在心中感慨，当一个绿茶多好呀。
要是放在以前，她哪儿有这么悠闲，早就吭哧吭哧照顾一家人了。
“救命啊，救命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雨听着声音皱了皱眉头，蠢货，叫的这么大声是生怕丧尸发现不到他们吗？
顺着声音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四五个人蹭着大厦外面的窗沿翻到大厦里面，没想到大厦里面的丧尸也不少。
他们很快被超市里面的丧尸注意到，正连滚带爬地发出巨大的哀嚎声。
卡在门口的丧尸瞬间兴奋起来，它们用力地向门内挤来。
在门框边上的丧尸活脱脱被卡下来了一层肉，露出里面黑红色的肌肉组织。
它们前仆后继地往里面爆冲，连结实的楼板都有些轻微的震感。
听见了丧尸兴奋的嘶吼声，其他人也瞬间清醒。
叶瑾对一切还是没有兴趣的样子，丝毫看不出被数百只丧尸包围住的紧迫，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顾雨的脚丫子。
顾雨被他摁的有点烦，脚踩在叶瑾的胳膊上，“别扒拉了。”
那群人凑到了电梯玻璃扶手那边向下看去。
那四五个人就卡在二楼窗沿边上，距离二楼露台接近两米的距离。
其中有几个人的腿上带着斑斑血迹，看着好像是被丧尸啃咬过了。
现在只要他们乖乖待在四楼不发出任何声音，丧尸暂时注意不到这边，很有可能吃饱喝足了渐渐散开了。
偏偏有人不这么想。
赵蕊要紧嘴唇，眼中都是忧国忧民的神色。
看着她那样，顾雨就知道赵蕊这个人没憋着什么好屁，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赵蕊站起身对着二楼窗沿上的几个人摆摆手。
“快来这边，这里是安全的。”
那几个人以为自己死定了，身边的同伴已经有了丧尸化的迹象，他们猛地抬起头。
和他们动作同步的还有地下的丧尸。
妈的。
不止是顾雨，连蓉蓉都恶狠狠第瞪了一眼赵蕊。
赵蕊还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反而一脸羞涩，“他们都快死了，大家应该伸出援手，共同度过困难。”
回应她的是丧尸重重地撞上玻璃扶手的声音。
“啊。”
她发出一声惊呼，转头的时候才发现顾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妥当，整个人吊在叶瑾的身上，向四楼深处跑去。
“蓉蓉姐姐。”
赵蕊的手拉住了蓉蓉的一角，被她一把挥开，“离我远点智障。”
哐当！
丧尸撞破他们昨天晚上堆在楼梯口的障碍物，潮水般涌进了四楼。
顾雨啧了一声，她趴在冶金的后背上，指挥着方向。
大厦两侧都有出口，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另一侧出口。
叶瑾的脚步一顿，另一侧的出口是同样的状态。
他们被前后夹击，逃跑无门。
“啊！”
身后不断发出尖叫声，声音刺激的丧尸越发兴奋。
死定了。
好不容易读档冲来一次，刚收集了一百平米的物资，结果就要嗝屁了。
她不甘心！
顾雨无力地勾住叶瑾的脖颈，忽然她发觉叶瑾一直抬着头看着天花板上。
顺着叶瑾的视线看去，头顶是一片仿古的彩色玻璃。
丧尸已经冲到了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距离，封闭空间下顾雨能清晰地闻到它们身上浓烈的腐臭味。
叶瑾大手拍了拍顾雨的大腿，示意她抱好自己，随后向后退了两步开始助跑。
他一只脚蹬在护栏上，身下就是十多米的地面，顾雨觉得一阵眩晕，双腿不由得加大了力气盘在叶瑾的腰上。
忽然叶瑾身体一滞，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脚。
他低头看去，竟是赵蕊。
她死死地抱住了叶瑾的大腿，眼神中都是惊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