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向顾雨跑来，拳头猛地袭向了顾雨的面门。
啪。
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一声铁锨撞击头骨的清脆响声。
顾雨的速度比张哥还要快，她一矮身躲过了张哥挥过来的拳头，张哥还未看清顾雨的动作，她已经已经移动到张哥的身后。
铁锨高高扬起，没留一点力气地砸在张哥的后脑勺上。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屋中。
顾雨冷漠地收起铁锨后退了好几步，谨慎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张哥！”
黄毛看着张哥满脸是血地跪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剧烈喘息。
没想到顾雨下手这么狠，显然是有点本事的。
他咬牙一挥手，五六个男人都冲了过来。
黄毛人精似的躲在最后面，他透过前面同伴的身影看见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人。男人个头很高，几乎与门框平齐，穿着和眼前女人同款外套。
虽然脸上戴着墨镜，可他莫名地觉得有些胆寒。
叶瑾如同他的异能黑雾一样，如果不想让人注意到，他便像是空气一样，甚至顾雨都未发觉叶瑾站在她的身后。
黑色的触手不受控制地从身体里面钻出来，爬在地面上，缓缓地向前移动。
顾雨正躲闪着男人的攻击，这里的空间有些狭窄，不太适合攻击大开大合的顾雨。
她缓缓地后退着，引着那几个男人向外面走去。
忽然她的后背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胸膛，她心一惊，猛地抬起头，看见是叶瑾脸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
那几个人抓住了顾雨走神的功夫，拎着木棍就要向顾雨砸来。
一阵棍子破空之声传来，顾雨在心底暗叫一声不好。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四周都是诡异的安静。
顾雨睁开眼睛，就看见棍子距离她不过十厘米的距离。
而对面的那个小绿毛面色狰狞，用力到脸上冒气了青筋。
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顾雨和小黄毛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旁边是一个大衣柜，这里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身后的男人催促，“绿毛你他妈干啥呢，砸死这个小娘们啊。”
棍子仿佛停滞在半空中，他两只手都扶住了棍子，使劲向前用力，棍子却不受他的控制，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和他抗衡。
绿毛脸色逐渐变得惊恐，“不是，棍子不受我控制了。”
他害怕地松开了手，后退了好几步，棍子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
“鬼，鬼啊。”
不知道是谁爆发出一声尖叫，之前还嘚瑟的几个男人疯狂地后退。
窗子就这么大的位置，被两个男人堵得死死的，谁也出不去了。
顾雨点燃了一根蜡烛，只能照亮到她下巴的位置，叶瑾整个人则是隐藏在黑暗中。
“去哪儿啊？”
顾雨声音低缓，带着笑意，“这里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之前可是给过你们机会了。”
她一抬手，堵在窗子口的两个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脚腕，硬生生拖到了房屋的中间。
夜晚的狂风卷着雪花袭进屋中，将蜡烛吹灭。
屋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叶瑾双手捂住了顾雨的眼睛，黑暗中是人类痛苦绝望的叫喊声。
嘎吱，嘎吱。
触手欢快地缠绕上人类的肢体，不同于缠绕上顾雨时候轻柔的动作，它像蟒蛇绞杀猎物一般，不停地收紧，收紧……
“啊啊啊啊！”
砰。
顾雨听见窗子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叶瑾几乎是贴在顾雨的后背上，手指轻柔地擦拭掉崩到她脸颊上的血液。
蜡烛重新亮起的时候，屋中空空荡荡，甚至连窗子上的塑料布都好端端地钉在上面。
如果不是外面传来一阵丧尸咀嚼的声音，顾雨甚至以为刚才是幻觉。
白招娣站在楼梯黑暗的角落中捂住了嘴，眼中都是惊恐的神色。
如果说他们杀死丧尸是为了生存下去，叶瑾杀死这些人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嗜血。
那张平淡没有表情的脸此时嘴角勾起，露出嗜血残忍的微笑。
触手缓缓退到黑暗的角落，消散在空气中。
当顾雨转过头的时候，叶瑾已经变换了一个表情。
他捏住了顾雨的后颈，像是控制住猎物，但却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
他缓缓底下身体，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顾雨的脖颈。
“香……香。”
相处这么长时间，顾雨大致能猜测出来，叶瑾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这个字应该代表是她的名字。
“本来不想让你杀人的。”
顾雨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上面还沾着几滴血液，她从兜里拿出纸巾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
杀戮会上瘾的，她可不想叶瑾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怪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雨对叶瑾的感情从只想攻略变成了想让叶瑾好好的活着。
将叶瑾的狗爪子擦拭干净，顾雨上下打量了一番，黑色的羽绒服包裹着他的身躯，显得他身形挺拔。
要是没有那么多的糟心事，估摸着叶瑾不知道多招小姑娘的喜欢。
瞧着叶瑾脸上也崩上了血，他个头实在是太高，顾雨正欲踮起脚尖的时候，叶瑾忽然弯下腰来。
他眨了眨眼睛。
顾雨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叶瑾。
在昏黄的烛火下，叶瑾的睫毛甚至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遮盖了几分白色瞳孔。
看着好像……好像有点眼熟。
没由来的心慌让顾雨后退了一段距离，眼眶酸涩，她有点想哭。
烛火也因为她这么大的反应熄灭了。
顾雨背过身去，摁住了有些颤抖的手腕。
“回去吧，很晚了。”
叶瑾侧着头盯着顾雨的背影。
触手也不受控制地钻出来挥舞中，很快填满了整个房间。
顾雨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步伐匆匆，有股落荒而逃的味儿。
猩红的嘴唇伸出，叶瑾舔了舔嘴角，那里还残留着顾雨手指上面香香的味道。
这种香味对着叶瑾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与其说是顾雨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如说是她灵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