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扣在顾雨脖颈上的命脉上，用力地收拢。
顾雨被他拖着，当成了一个人肉挡箭牌。
X整个人都躲在顾雨的身后，额头青筋直跳。
“叶泽！叶泽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静到他们以为刚才的震动和烟雾都是偶然的误会。
误会……
呵呵。
X自觉他没有那么天真，他的手始终扣在顾雨的脖颈上，一点都没有放松力道。
直到烟雾散去，X的目光快速扫视了一圈。
实验室还维持着刚才的样子，没有什么东西损坏，丢失……
等等！
X瞪大眼睛，浸泡着顾云的那个玻璃罐此时空空如也，只有地上有一道湿润的人走过的痕迹。
“追！中央基地的人把顾云带走了。”
这是第二次，X第二次判断失误。
他将自己失误的恼怒怪罪在顾雨的身上。
“你为了中央安全基地牺牲了这么多，到头来他们宁肯带走顾云，也不选择你，还有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小怪物，他抛弃你了。”
X说的是事实，叶瑾在她和妹妹之间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这是对的。
顾雨的垂眸盯着脚边模糊的地砖，心中不停地重复着，这是对的，这是对的。
只是为什么叶瑾选择了最正确的选项，她的心却那么难过呢？
顾雨的心脏抽疼，甚至能盖得过二次经历抽离阿尔法的疼痛。
砰。
X将顾雨重重抵在机器中，凸起的拐角扎进顾雨的皮肉中。
顾雨发出一声闷哼。
“呵呵，咱们……两个失败者……一起死吧……”
“什么？”
X还没反应过来，顾雨忽然抬起手，一根针剂埋在她的手臂皮肉中。
顾雨爆发出力气，不顾疼痛，撕开了缝合在一起的伤口，迅速将那个针头扎进X的肩膀中。
几毫升的淡绿色液体瞬间进入X的身体，当他反应过来将针头拔出来的时候，已经迟了，针管中的全部液体已经进入他的身体。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X怒了，他双手掐住顾雨的脖颈，一遍一遍嘶吼问道。
咔嚓一声，顾雨的锁骨被X掐断，她呼吸越发的空难，脸色因为缺氧露出不正常的潮红色。
即便脖颈被掐住，顾雨艰难地发出音调。
“这是……你想要的……”
“不！”
瞬间X就知道顾雨给他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咳咳咳……阿尔法和辐射混合体……当然要让创造出它的人，第一个享用。”
顾雨躺在地面上，一双眼睛盯着X。
其中嘲讽的笑意更让X恼怒，他想杀了顾雨，抬手的动作异常的迟缓。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变得粗长肿大，恶心的脓包一个挨着一个的长出来。
不！
不！
他接连后退，撞上了凌厉的肩膀，凌厉追了一段，感受到许多强大的异能正向这边靠近，他们马上就要被包围了。
顾不得那么多，拎着凌峰的衣领，快速折返回了实验室。
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X就已经从人类变成和外面那些怪物没有什么区别的状态。
“走，我们被包围了。”
凌峰顾不得那么多，变换出渡鸦的形态，卷着凌厉和X就要走。
他听见身后低低的咳嗽声，犹豫片刻，对顾雨伸出手。
“放手。”
凌峰渡鸦已经卷着变异的X和凌厉飞远，他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股强大的异能将他压制住。
无数冰冷的触手向他这边袭来，如化蝶的虫蛹，将他从头到脚包裹起来。
触手是异能的形态，可凌厉却感到一阵窒息，胸口起伏，空气却无法到达肺里。
原本想要搀扶住顾雨的手变成锋利的钢铁般的羽毛，羽毛的边缘抵在顾雨的脖颈大动脉上。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叶瑾回到基地之后不知道和叶泽说了什么，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沉稳起来。
就连目光都是异常冰冷，不带着什么感情。
他冷漠地看了凌峰一眼，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中。
“X呢？”
“我说不许过来！”
羽毛划破皮肉，血液流出，和顾雨身上之前已经半干的血迹融合在一起。
顾雨实在没有了力气，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根快要燃烧完的蜡烛，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她多想告诉那个一脸紧张的凌峰，不要用她威胁叶瑾，他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姓命。
叶瑾垂眸看了一眼脸色灰白的顾雨，他嗤笑了一声，抬手拿起无线电。
“X和丧尸王不见踪影，实验室中只有凌峰一人，清理小队进来清扫实验室。”
“叶瑾你什么意思……”
凌峰大声呼喊，忽然觉得心口一疼，一根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他的胸膛。
瞬间无数人围了上来，给他带上了异能抑制项圈，手脚都捆绑起来。
看吧，傻孩子。
顾雨歪头吐出一口血，她躺在满是碎石和尘土的地面上，无数人从她身边路过，没有人看她一眼。
顾雨的眼皮越发沉重。
这回是真的死了吧。
顾雨错过了叶瑾慌乱的眼神，他维持不住刚才冷漠的神色，触手卷起顾雨送到他的怀抱中。
叶瑾手心湿润，那全是顾雨的血液。
“治愈系异能者！”
医疗小队听见叶瑾的生意围过来，她的手刚搭在顾雨的身上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正常人是一个布娃娃，那顾雨就是一个被撕碎，内里棉絮翻飞，已经毫无修复可能的娃娃。
“叶少校，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叶瑾的视线落在实验室中间的机器上面，知道顾雨已经第二次经历了剥离阿尔法的实验。
那个传说中人一次都挺不过去的实验。
他握紧拳头，“必须救活她，她关乎全人类。”
治愈系异能者浑身冷汗，若是救不活面前的女人，害死全人类的锅就扣在她的身上。
她可承担不起。
治愈系异能者倾尽身上所有的异能传输到顾雨的身体中，修补主要的身体经脉。
“叶少校，不要耽误时间。”
身后有人催促了叶瑾一声，他半蹲在顾雨的身边，对旁边满头冷汗的治愈系异能者开口：“先让她醒过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