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宝心里万分的复杂,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他似乎明白了一点,妈妈为什么选择这个男人了,因为吵架吵不过,所以妥协了。
糖宝偏偏心里很不服气,不想这么认输。
小家伙撇撇嘴,眼眸流转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傅禹森,道:“你总说我错了,就你自己对吗?你这喜欢教训人的毛病得好好改改。”
傅禹森一怔,刚要开口,糖宝就再度开口:“你虽然跟我妈妈结婚了,是我名义上的继父,但你到底不是我的父亲,也没有为我做过什么,更别说抚养,所以你是没有资格教训我的。”
傅禹森被他逗笑了,这孩子反应很迅捷,能轻易找到攻击点:“所以你这样攻击我,也算是找到了新的方向吗?”
当然了。
糖宝觉得自己之前失误了,自然要调整自己的战术,换一个话题。
“谈话是建立在相互公平的基础上的,你总是习惯了高高在上吧?所以总是不自觉地有优越感,喜欢教育人,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糖宝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又没病,上赶着要你教育我啊?”
“小子,我可没说让
你听我的呀。”傅禹森纠正他:“你这样有点强词夺理了。”
“你说我强词夺理,你自己呢?”糖宝自然不认输,紧跟着反问:“你比我可强词夺理多了。”
傅禹森也是看出来了,这孩子今天跟自己杠上了。“好吧,我强词夺理,你知书达理,你很懂事。”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糖宝冷哼:“我虽然小,但我听得懂。”
“呵!”傅禹森再度笑了。“所以,你就以这样对抗的方式跟我继续杠下去吗?”
“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闭嘴,我就什么时候不跟你杠了。”糖宝道。
“呵!”傅禹森笑着反问道:“然后让你妈妈左右为难吗?”
糖宝一怔,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愧疚,虽然很快就被孩子收敛了,但还是被傅禹森给捕捉到了。
傅禹森还算是欣慰的,这孩子起码是心疼贺池的,要不然白养了这么一个孩子。
他看得出来,贺池虽然对这个孩子很好,但也不是一味的溺爱。
只要不是溺爱,就好办。
“你妈妈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傅禹森沉声道:“你心里很明白我说的这些话的意思
,你也非常心疼你妈妈,但你就是对我有敌意,我也能够理解,毕竟咱们不熟悉。”
“我对你没有敌意。”糖宝道:“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是吗?”傅禹森笑了。“我以为的不喜欢,应该是见了我扭头就走,但你还能坐下来跟我聊这么多,应该是对我不那么讨厌,何必口是心非?”
“你才口是心非。”糖宝直接怼了。
“噗!”傅禹森再度被逗笑了。
他发现这孩子挺可爱,急了怼人的样子,就跟小兔子似的,还有几分贺池的样子。
果然是养的久了,都像母子了。
“笑什么笑?”糖宝被他笑的烦死了。“有什么好笑的?”
“小子,咱们商量一下吧,我先说一下你妈妈嫁给我的好处!”傅禹森循循善诱地开口道:“你不只是多了一个还不错的继父,还能多一个与你同岁聊得来的兄弟傅熙玥!”
“有傅熙玥那样的兄弟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只是你有点多余。”糖宝没客气,再度怼他,言语中都是对傅禹森的嫌弃。
傅禹森也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对糖宝的耐心,到了极点。
就连楼上的贺池,都感觉到惊讶极了,他对孩子
说好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不耐,相反,还很温和。
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对自己的孩子耐心地敦敦教诲一般。
贺池本以为傅禹森对糖宝不好,可是今天晚上听到他说孩子的这些话,还有这种态度,都让贺池感到了意外。
她也很感动,至少,傅禹森是拿出来了诚挚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孩子。
这态度,就足以让贺池感动。
“谢谢你喜欢玥玥,我替他谢谢你。”傅禹森道:“你能喜欢他,是他的荣幸。”
“我用得着你道谢吗?”糖宝大眼睛里闪烁过一抹微光,似乎透着狡黠,但他还是固执地把怼傅禹森进行到底。
“小子,你这不屈不挠的精神,让我非常的佩服!”傅禹森道:“考虑一下吧,你妈妈已经跟我在一起了,不会更改这事,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垂死的挣扎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那我们更没有必要再来谈这些了呀,你还是回你家去吧!”糖宝帮贺池下了逐客令。
傅禹森看着小东西,有点郁结。“你妈妈还没有赶我走呢,你已经替她决定了吗?”
“是的!”糖宝点头,毫不畏惧:“我不欢迎你的话,我妈妈
多少也会考虑一点的。”
傅禹森眯眼看着孩子,与糖宝的视线交汇,脸上淡然的寻常,丝毫看不出异样,也不生气,仿佛就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不好意思了,你没这个资格。”傅禹森笑了笑道:“这房子是你妈买的,主人不是你!”
糖宝撇嘴。“你这样说话可真像软饭男。”
“小子,你现在也是吃软饭的,来,你告诉我,你身上穿的衣服,鞋子哪一样是靠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傅禹森笑着问道。
糖宝:“……”
“你我比起来,你才是一个妥妥的小软饭男,吃着你妈妈的,用着你妈妈的,还要干涉你妈妈的决定,这是什么道理呢?”
“我妈妈养我是义务。”糖宝道。
“那你尊重你妈妈也是义务。”傅禹森道。
“我一直尊重我妈妈。”糖宝回答的很是坚定。
“但你反对你妈妈的婚姻,你这样执着,是在考验我对你的耐心,还是在挑战我的底线,看我会不会对你发火?”傅禹森看出来了,这孩子应该不那么不可理喻。
他眼神清澈,流转着太多的狡黠,聊到后面,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其实在试探自己。